“嗯。”
她唇瓣未合,鼻腔哼了个嗯字,转而问:“我听陈否说,你前几天在夜沓水会约了付政霖?”
梁枝问话时,言语无多轻松,口吻紧绷着,有点兴师问罪的气氛。
冯珊眼皮发跳,笑了笑解释:“好久没见了,我跟他说说话。”
她就是太了解冯珊的为人,才对事了然于心。
付政霖权大势大,冯珊指定是去傍势的。
梁枝有些心力不足:“妈,你找他干什么?我缺你钱还是缺你吃喝,还是说你要出国怕生活不了,我哪样……”
冯珊低垂着头,没作声,眼底有抹难掩的惧色。
难听的话,她戛然而止哽在喉咙,咽了口唾沫:“对不起,刚才我语气不好。”
冯珊:“我也没找他要钱,国外人生地不熟,只是想让他护着我跟你小姨。”
心尖尖泛起的酸涩,逼得她眼眶红润。
梁枝吸了口气,出声道:“出国只是权宜之计,没说让你去国外定居,而且我也会抽空过去看你们。”
“嗯。”
冯珊丰腴的面庞有些落寞,她尽收眼底,心中一片奈何。
周末,梁枝跟随着冯珊约了冯沛文,三人在扬湖机构附近,一处南都花园见面。
冯沛文直言直语,开门见山:“阿枝,想让我出国可以,你得帮我求付政霖要云庄项目的股份,不然这事没得谈。”
她态度立场强硬。
来前说好了,冯珊帮她劝人,到了场梁枝才发现冯珊根本张不开口,
她看了眼人,转而盯向对面的冯沛文:“付家不会同意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所以我才让你去求他。”
冯沛文铁了心,眼神深切的埋藏几分计较:“况且我听说你现在跟他打得火热,他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的,一定肯。”
话到这个份上,也无可隐瞒。
梁枝唇角勾起,有点肆意:“小姨,那我也跟你说句实话,付政霖他是喜欢我,但他也不是一个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那你就让他下半身思考。”
梁枝眸子紧缩,冯沛文笑意比她重:“我知道,你对付男人有得是办法。”
空气凝固,氛围沉寂,目光交汇一触即发。
面对面而坐,两人的眼神却如同仇敌。
冯珊屏息,长出口气,说:“沛文,咱们也不能蛮不讲理,政霖他对我们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这里暂时轮不到你说话。”
冯沛文仰着脸,梁枝看得发笑,她打心眼里鄙夷:“小姨,我妈好歹是你姐,你这话是不是说得重了点?”
有人撑腰,冯珊自然的往梁枝这边靠,虽没作声,但脸色俨然是有几分底气在的。
冯沛文一抹嗤笑声传出:“哟,这是要合起伙来对付我?”
嗓子眼干涩,梁枝无视她的敌对,捏起杯耳喝口水,润润喉咙:“都是一家人,谈什么对付不对付的。”
冯沛文油盐不进。
梁枝跟冯珊没能把人劝和,最终还闹得个不欢而散。
冯珊坐在副驾驶上,心急如焚:“她不同意,我是不是也不能出国?”
“妈,目前的情况只能你只身先走,至于小姨我再想办法。”梁枝咬了咬牙,做个艰难的决定。
冯珊面色恨恨:“阿枝,妈觉得要是不行,干脆就别劝了。”
毕竟是血脉家人,她有些于心不忍,看着冯沛文被人踩下谷底。
但显然,如今的冯沛文野心勃勃,早丧失了理智。
启动车,梁枝暗暗说了句:“你准备一下,后天我帮你安排出国。”
有付政霖的人护航,冯珊走得很顺利。
送完人,下午要去机场接付政霖,她躲进他那辆保时捷,眼底一片灰暗不明,嘴角上扬着,却不是愉悦的弧度。
“怎么了?”
他一只手靠过来,轻轻将人揽入怀中:“没事,等我忙完公司这阵子,一块陪你去国外看阿姨。”
梁枝埋头,眼泪欲坠。
付政霖绷着脸,嘴上却是温润:“不哭不哭,你这眼泪一掉,我心都得碎。”
眼皮发沉,眼球微动,她努力吸气,逼退了雾气横生的情绪:“没事了。”
他抿着好看有型的唇瓣,慢半拍的问道:“饿了吧,去吃饭?”
“嗯。”
梁枝喉咙藏着点呜咽声,付政霖轻轻吻她的唇,声线拉得极低,暧昧不羁:“把体力补充好,晚上我可不想听你求饶。”
实在是心疼又碍事。
她无心想这事,脸撇开点,与他隔着小段距离。
“想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
梁枝随口应了下:“西餐吧!”主要是西餐方便。
“行。”
一道儿赶着回深城,付政霖火急火燎还挺饿,一脚油门踩到了西餐厅,靠近南水湖的位置,一家装潢设施都极简的店铺。
但食物很有考究。
门口挂着两个喜气的瓷娃娃,怪异又有点格格不入。
梁枝进门时,多撇了几眼:“你第一次来?”
“跟你是第一次。”
“那跟谁不是?”
付政霖替她抽了凳子,随后绕到对面坐好,眼底呛着笑意,勾唇弯眼的:“之前谢延叫我来过几次,味道还不错。”
梁枝担忧着冯珊,食不知味:“谢先生确实是个很有品味的人。”
他伸过手,捏了她鼻子一下:“我就没品味了?”
她绕有所思。
好几秒,回应话:“跟谢先生比起来,还是稍微浅显了一点。”
付政霖眼梢一挑,没好气:“那是,不然我怎么就看上你了?”
他在损她,梁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别说我,不还有姜……”
意识到话误,她快速回归正色。
付政霖埋头叉了块牛肉,细嚼慢咽,温吞吐息:“以后别说这个人,我不是很想听到她的名字。”
他很介意姜平乐,这无关梁枝,也无关两人的婚姻,是姜家利益勾结下的产物,令他作呕。
付政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人算计欺骗。
而姜家,偏偏触怒到他的底线。
梁枝目光扫过去,他没抬脸,睫毛低压在眼睑上,投下一片深沉厚重的阴影色,心中有虑:“你问过我跟陆总,那你跟她呢?”
她有点较真的意味。
付政霖骨节分明的手指抖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