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政霖一走，姜常生跟姜天进门。
姜天口吻摒弃的道：“真没用，连个男人你都拿捏不住，姜家白养着你这么多年，还不如你妹妹有心计。”
姜常生抬眸，看了一眼，声音不轻不重：“你先出去。”
姜天离开拉门时，眼底都带着怨气，恨姜平乐的不作为。
姜家有两女，姜常生当初选中姜平乐接近付政霖，亦是千难万选的，姜平乐要远比姜熹性格沉稳大气。
看大局眼光长远，妹妹江熹就远不如她。
“你暂时歇着，别再闹出什么大动静来了，我已经派江熹去接近付南，只要付南能拉付政霖下水……”
“我劝您还是少费力气，小心付政霖把我们姜家连根拔起。”
姜常生冷静的睨着她。
才深觉，眼前的人早已不是那个呀呀呓语的女孩，她露出的神色，皆是冰冷且坚定的。
姜常生软声和气：“平乐，你母亲过世得早，打小就跟着小熹在爷爷身边，这些年……”
姜平乐扭过脸，眼底是一种看不透的深意：“我知道，所以我很感激您对我们的照顾，才好心劝您松手。”
今日一见，她算是明白了，付政霖从不是好拿捏的人。
他狠起来，绝不留情面。
姜常生动了动唇，冷声问：“付政霖跟你说了什么？”
姜平乐双目沉合：“他现在手里有很多对姜家不利的证据，我说到当年的事，他连信都不信，更别说用这个事情拿捏梁枝。”
一口唾沫咽下，唇齿尽是苦涩滋味：“爷爷，他是个狠人，被算计一次，不会有第二次的。”
至今，姜平乐都记忆犹新，跟付政霖闹崩时，他的脸有多沉，情绪有多可怖。
姜常生站起，苍颜下的脸依旧威严不容驳意。
他压沉着声音：“好好养身子，其他的事情我会交给你妹妹去做。”
姜平乐点了下头，唇瓣微颤，没做声。
……
梁枝在广府等到两点，眼皮沉盹，手机响了几遍，她掏起一看眼中蓦然升腾失落。
早上八点多，一条微信息蹦出页面。
是陈否发过来的，点开字幕入眼：“阿枝，付政霖昨晚上跟人在圣豪打了一架，听说还蛮严重的，脸上都是血……”
陈否的信息很长，讲清了来龙去脉。
梁枝还没醒透，由躺换成后腰靠床架，她咽了咽唾沫，缓冲这个消息。
陈否的电话紧接着打了过来，隔着手机幸灾乐祸：“人是付南打的，看样子两人矛盾闹得挺大，我好奇的是，中间还插着一个江熹。”
梁枝在脑中快速转个弯，回声：“我清楚。”
“付政霖跟你说的？”
“嗯，付南跟他在夺付氏的位置，姜平乐跟他掰了，姜家肯定得找下一个有利的人。”
这个人，无疑就成了付南。
梁枝抽口气，继而道：“但我没想到，姜常生一招美人计屡试不坏，付南还肯接纳江熹。”
陈否在那头骂骂咧咧：“这女人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路子，长得像个妖精。”
她没做声，陈否提意问她：“那你跟付政霖，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有点艰难。”
“有点艰难是什么意思？”
冯沛文的事，梁枝想得头疼，无所顾忌：“我家里跟姜平乐当年分手付政霖的事情，扯上一些关系。”
“你小姨给你施压了？”
“她让我搞定云庄项目。”
陈否问道：“那你打算帮不帮？”
“没考虑过。”
陈否给她支招：“阿枝，我劝你，跟付政霖打交道，要么坦诚点好，要么你能确保自己能瞒得过，忽悠得过他，不然……”
梁枝多伶俐一人，话点到为止，她是懂的。
“我知道。”
一晚无信，梁枝又等到第二日下午，付政霖毫无来信，她寻思着回拨过去。
那边很久才接，语气低沉：“怎么了？”
打前，梁枝琢磨了许多的话，刚张嘴听到他这句不咸不淡的闻声，心跟着凉下去半截，有股不妙的预感袭上心头。
她总觉得，付政霖突如其来的冷淡，不是凭空而来的。
“你一晚上没回信，早上也没找我，我很担心你。”
对方保持沉默，连线中静得针落闻声。
约莫四五秒，或者更久。
付政霖提了口气，问她：“阿枝，有件事情我想听你一个回答，你小姨是不是对云庄项目动了心？还有姜……先回答第一个吧！”
他留给她时间，慢慢应答。
梁枝早有征兆，她知道纸包不住火，索性实话实说：“是。”
“所以……昨晚上你跟我谈及，是为了帮你小姨打探消息吗？”
她喉咙发紧，深呼吸：“不是的。”
“好。”付政霖言语间，有明显的迟钝：“我也不怕告诉你，当初跟姜家闹掰，其一是她出轨，其二是姜家对付氏狼子野心。”
梁枝不做声，听着他说：“我见过姜平乐，也见了顾巡跟付南，得知了一些关于当年的事情……”
越往下听，她心都跟着狂跳。
梁枝捏紧手机，站在机构的茶水间，腿肚子抽筋，她缓缓弯腰坐下，付政霖的声音没停：“我想听你说。”
头皮发麻，心口堵塞，喉咙像是结了冰。
紧接着，眼眶也跟着不听话的红润。
她盯了眼仪容镜中的脸，原本明艳的面孔，有些泛白。
付政霖未再说话，冷静理智的等待她回答。
梁枝松了松攥得发疼的手指，压下胸腔里的激烈，她声音平淡无波：“这件事我知道瞒不住的，当年是我母亲出的主意。”
“小姨是帮凶。”
电话“嘟嘟嘟”几声，对面单方掐断了。
梁枝坐在椅子上，气息慢了几拍，当她意识回归时，手在发抖，她从耳边拿下来，手机摁在腿上。
靠着一口接一口的呼吸，来逐渐缓和情绪。
“嗡嗡嗡……”
忽然，掌心的手机响起，她被震得浑身一定，后背绷直了，眼底盯着手机屏上“付政霖”三个大字。
喉咙的紧锁感愈发浓烈，梁枝艰难接听。
付政霖很快出声，在电话里，冰冷冷的说了一句：“刚才你说的那些话，我会找人再证实一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