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上付政霖清醒得要命,一没沾酒,二没心火。
清俊好看的脸部,微微绷紧,竟然展露出几分阴冷病娇的狠色:“陆总说得是,离婚断离,她想上哪是她的事。”
乔樾留意到,他眼底微不可见的计较。
付政霖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狠,陆忍惹他吃不着好果子。
要怪就怪南孙堇嘴多,没事瞎跑去胡说八道。
这顿饭,吃得食不知味,不欢而散。
付政霖都没沾几口油水,心躁气浮,扯了扯脖口领带,胸闷得他径直拽下,扔在副驾:“梁枝,你还真是风光得很。”
一个陆忍不够,连着乔樾都替她呐喊。
手机版面在指腹摩挲,一遍又一遍,他翻开杜仲号码拨了过去
那头秒接,付政霖言简意赅:“帮我找人去广府盯着。”
刚打完,又觉不妥:“算了。”
杜仲在那边懵了瞬,回过神,才把电话掐断。
……
没有任何形式的删除拉黑,却已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梁枝好友列表里,躺着付政霖的微信,头像是他站在海边的背影,白色短T衬得肩宽身高,他赤脚踩在沙滩上。
向后拢的背头,被海风吹得略显凌乱。
犹豫着,她点进主页,他朋友圈的背景图换了。
是一张香槟与白玫瑰融合,很有氛围感的图,右下方扣着一个英文字母,大写的“Z”。
不知含义,亦或碰巧。
她跟他的名字中,都含有Z这个字母,梁枝感性思维的觉着,这也许是一种妥协的表现,或许付政霖意识到问题。
在冷静下来,会考虑……
梁枝思及此,顺着往下划,入目是他今早的朋友圈:昨日的太阳落山了,今天的是新鲜的。
配图是一张日出照。
她点开图片,放大仔细看,位置在广府祈福山,离她不过十公里的路程。
梁枝心口猛然一跳,有种复杂情绪呼之欲出,激动兴奋,其间掺杂着期待与紧张,一时间难言那份滋味。
她确定付政霖就在附近。
不确定的是,他是否专程来找的她。
这些天,梁枝层层反省,深刻意识到自身问题,也换位思考,站在付政霖的角度考虑。
简单来说,她已经冷静平复得差不多,只差给个台阶下。
就看付政霖给不给。
梁枝意识到头脑有点发热,放开手机,坐在床边怔了怔神,提步去浴室洗澡,花洒的水渍兜头而下,淋遍全身。
她享受着热水脱离身躯疲惫的过程,脑中还在纠结着与他的事。
梁枝甚至想过,付政霖会不会就在她下榻的酒店附近。
又或者跟她同住一栋,在隔壁。
越想,她整个脑子全都是他的影子,有他笑时的,怒时的。
梁枝擦干身子走出门,门铃骤然间,被人按得“叮咚”响,只是瞬间的事,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谁啊?”
“送餐服务。”
“我没订餐。”
“梁小姐,一位先生替您订的。”
梁枝只身落住在这,极其谨慎小心,她迈步到门口,通过猫眼看清楚人,确定是酒店服务员后,遂才拉锁打开。
那人很高,站在门口时,掩盖了她大部分光线。
戴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
在他抬手拿餐饮的刹那间,梁枝一眼认出人,她立在那眨巴下眼,惊着轻声喊他:“付政霖,是你吗?”
那只手修长,骨节分明,手背处微微露出些脉络清晰的青筋。
手指头抖了下,男人抬起脸来,露出的面庞白净俊俏,唇角上扬,声音透出完美的低沉:“你怎么看出是我的?”
梁枝一口气顶到喉咙。
她怔怔看了几秒钟,指着他的手指:“我认得你的手。”
许是跟他相处太久,那双手一眼识出。
付政霖拉开送餐车,挺拔高大的身形往前压,挤进门中,不待人反应抱起,速度快得梁枝近乎忘了惊呼。
她直愣愣,目光震惊的看他。
“很好看吗?”
男人轻笑一声,用唇啄她的嘴,贝齿咬在她下唇上,痛得梁枝醒过神。
她顺势推人,付政霖身高脚快,跨上床将她压住:“小野猫,脾气越来越硬了,动不动就推人。”
他喷洒的呼吸滚烫灼热,深嵌入肌肤。
梁枝猛然打个寒颤:“你怎么在这?”
“你不知道怎么了吗?”
后背是床,身前是男人长躯,付政霖掌心压在她耳侧,双腿分开,一边一只摁着她腿旁的床,有两抹深深凹陷。
他声线暧昧不清。
付政霖挑眉:“我现在人都到这了,不打算好好哄哄我?”
梁枝心里很多话想说,要说,可真到嘴的那一刻,一言发不出。
她努力调整下呼吸,发现不知从何说起。
心软得一塌糊涂,酸涩劲止不住往鼻尖喉咙冲,眼泪紧随而上,他还没说重话,人已经双目雾气茫然了。
“不哭。”
付政霖搂紧她的脖颈,摁在怀里,指腹一点点帮她舐泪。
泪如雨下,一发不可收拾,梁枝脸往前蹭,贴着他胸口,两只细长的胳膊抱住他腰,力道很紧。
他听到她轻言细语的挤出一声:“我好想你。”
再是狠心,铁石心肠,这一刻都化为疼惜温柔。
见过乔樾跟陆忍后,他愈发发现,自己对梁枝的情感藏不住,刻意逃避时会难受。
付政霖把她抱起搁他腿上,衬衫领口全是泪渍,掌心抚贴着她整片后脑勺,压制住嗓音的颤抖:“我也很想你,想得快发疯了。”
浑然不觉,他眼角亦微有湿润延绵开。
视线模糊,鼻口发麻,嗓子眼来不上气,呼吸尽是男人身上的味道。
梁枝刚挪开脸,一口深吻堵来,力道大得她无从招架,后腰下压到一定程度,被男人掌心揽住。
付政霖在她耳边喃喃自语。
头晕眼缭的,她听不清一句,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上涌,呼吸被他一夺再夺:“政霖……”
“嗯?”
“我……”
梁枝目光迷离,双手被迫缠在他腰间,欲要吐声,付政霖一口含住她的嘴,再而松开,唇瓣游移到她唇角位置。
“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要,就想亲你。”
他像个势要占领高地的猎者,踌躇满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