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少女身上的衣衫越来越少,几乎癫狂发狠的阜越庭却一只大手提着后领拎了起来。
阜越庭被人扫了好兴致,立刻怒不可遏,回头抬拳便要打,却看见了一个魁梧得如同铁桶一般的男人,穿了一身唐家奴仆的装束。
男人轻易接住他的拳头,反手一甩就将阜越庭整个人扔了出去,连翻滚了好几个圈才撞在柱子上停了下来。
“滚出去!”男子冰冷开口,吐出了一句和少女同样的话。
明明是个仆役,瞬息之间展露出的气场却仿佛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一般。
阜越庭莫名被吓得腿一软,一想到事情一旦败露自己就完蛋了,立刻打了个寒颤,清醒了过来,提着裤子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确定了阜越庭落荒而逃后,男子这才回过身将被阜越庭抛到地上的被衾递回给少女,全程别着头,没有丝毫的目光冒犯。
少女下意识用被子遮身,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看向男子的眼神多了几分道不明的意味,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小的李阿。”李阿垂着头答道。
是个不熟悉的名字,尽管不知道他为何会巧合出现在这里,但对方救了自己,少女也并没有打算追究这些,她吩咐道:“你先出去,待父亲回来我便将此事禀报他。”
你父亲想回来怕是难了。
李阿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
刚走到门口,便听见一阵吵嚷的声音,只见去而复返的阜越庭领着唐夫人与一众身强力壮的奴仆怒气冲冲而来。
“姑母!在咱们自己家中,竟然有人敢趁着瑛儿病中,欲对瑛儿行不轨之事,可怜侄儿不是他的对手。”
说着众人到了近前,见从房中走出来的李阿,阜越庭立刻指着他道:“就是这小子,就是他!”
唐夫人满脸怒容,命人围住李阿,立刻越过他走向室内。
“瑛儿!你没事吧!”
唐卫瑛听闻母亲的声音,心中的满腹委屈顿时化作断了线的泪珠子,哭诉道:“女儿没事,若不是得人相救,女儿恐怕只能以死明志了。”
“好孩子,别哭,阿娘心疼,我这就把敢轻薄你的混蛋让人拖出去打死!”
打死表哥?
那岂不是要与阜家决裂?唐卫瑛并不觉得自己母亲有这样的觉悟,立刻察觉到了其中古怪,一把拉住母亲问道。
“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唐夫人诧异道:“是你表哥跟我说有人欲对你……”
闻言,唐卫瑛面色一白,冷声开口道:“若那个人,是表哥呢?”
“瑛儿你……”
“姑母!”
阜越庭见唐夫人抢先冲进来,也是吓了一跳,快步跟进来,便听见了唐卫瑛的话,神情白了一白,急忙抢声道:“瑛儿突然受了刺激,原本又发着烧,神智都不清明,定是在说胡话,明明是我救了你啊,你不记得了吗?”
眼见着唐卫瑛脸色越来越冷,阜越庭也有些心虚,没敢靠近床榻,倒是唐夫人狐疑地扫了一眼他。
“姑母,你是知道的,侄儿我饱读圣贤之书,是断不会做这种下作之事的,我是您看着长大的,您该了解我才对!”
阜越庭一副自己受了污蔑的表情,红着脸解释道。
“住口!”唐卫瑛脸色愈发难看,冷喝出声道,“如果不是你,你胸前的抓痕是从哪儿来的!”
她伸出手给唐夫人看,指甲缝中还残存着些许的血丝,是方才挣扎过程中留下的。
面对唐卫瑛的质问,阜越庭脸色刷地铁青,但转瞬又明白只有自己咬死不认,唐家也不敢把事情大张旗鼓的到处宣扬查证,于是立刻改口道:“方才我是想救瑛儿的,可当我喝住那贼人,想靠近安慰瑛儿,结果反被瑛儿所伤,对,瑛儿当时便已经神志不清了,没认出我也是应当的!”
“你!满口胡言!”
唐卫瑛越听越气,纤纤玉指抓紧了母亲的手腕,浑身颤抖,目欲喷火。
“瑛儿!此事关乎你我的名声,你不可胡说啊!”阜越庭还在装无辜。
却见一人大踏步地走了进来,高大的身影岳峙渊渟,不是李阿又是谁?
阜越庭见他居然敢进来,瑟缩了一下,恶狠狠地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这是瑛儿的闺房,就是你这混蛋想轻薄她,现在怎么敢进来的!外面那些人是吃干饭的吗!”
看着自己吓破胆的阜越庭,李阿摇了摇头,目光眺向唐夫人:“夫人,在下李阿。”
唐夫人诧异了一瞬,在脑海中搜寻了一番这个名字,却是无果,不由得神色一冷:“你进来做什么?”
唐卫瑛拉了拉自家母亲的袖口,开口道:“娘,就是他救了我。”
闻言,唐夫人神色稍霁,对于女儿的话,她显然是更相信的,但这件事要解决起来,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李阿没有理会阜越庭几欲吃人的目光,淡定继续开口:“事情真相便如小姐所说,她是当事人,自然不会拿自己的清誉开玩笑,至于我进来,则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唐公深明大义,道心虔诚,又难得的灵根,本不该受此殃祸,我这里有一枚灵丹,等今晚商队回来时他应该还能剩一口气,到时候你将此丹药给他服下,权当我送他的一场机缘。”
说着,李阿多看了唐卫瑛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晦暗的情绪,随即整个人竟然从原地化作一缕清光消失了。
“仙……仙人!”
唐夫人看着面前的灵丹小瓶,惊得一动不动。
就连唐卫瑛也是一脸怔然。
方才救她的人,居然是神仙!
可是神仙说,爹爹有危险……
唐卫瑛率先回过神,拉着母亲道:“母亲,爹爹去哪儿了?”
唐夫人被女儿喊回了心神,讷讷道:“你爹……去了潭州查账面,应该明日才归……”
她还没说完,吓得瘫软在地的阜越庭已经清醒过来,目光灼灼地望着那瓶仙丹,脑子里疯狂的念头一闪而过,几乎是立刻冲了出去。
唐家母女只是闺阁女流,哪里拦得住他。
在他就要一把抓住道瓶身时,一道凭空出现的白练缠住其脖子,将他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