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浑身湿淋淋的,站在浴桶里,眼神里带着一瞬间失神后找回意识时才有的茫然。
萧宸不着痕迹的将眉心一蹙,但晏青兰现在这模样他实在也不好说其他,话到嘴边变成了一句轻声的安慰:“没事,我们正好出来了,不是么?”
不过是从一个陌生的地方到另一个同样陌生的地方。
不过眼前的室内看着就比石屋好多了,之前有人居住的痕迹,连洗澡水都是热的。
萧宸如是想着,却一眼瞥见了晏青兰湿透的衣衫,淡绿色的襦裙被洇成一片深色,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姣好的身段,他红了耳根轻咳一声:“这儿的温度有些凉,你要不多添件衣服?”
说着,他将自己得外袍递了过去。
晏青兰抬头望着他,一脸“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再说什么?”的表情。
事实上,屋内的温度并不算低,甚至有些说不上来的燥热,晏青兰想着大概是因为烛火烧得很旺。
萧宸只能瞥了她身上一眼,又迅速转过目光,示意她低头看看。
片刻后,屋内传出少女一声急促而惊慌的尖叫。
“啊——你怎么不早说!”
萧宸忙不迭捂住晏青兰的嘴,对她“嘘”了一声。
“我们可是突然出现在这房间里,你想被人当贼么?”
晏青兰被他捂得差点翻白眼,赶紧扒开嘴上的手,恶狠狠地呸了几声,却还是老老实实接过他的衣服披在身上,没有再高声说话。
等彻底确定屋内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信息后,两人悄无声息推开窗,一前一后翻了出去。
这府邸不知多大,胜在修葺得清新雅致,朱漆描金,雕梁画栋,辅以青黑色的条砖,廊下十步便有一灯,是典型的交州风格的宅院。
两人低着头行色匆匆,尽量避着人走,但还是在一处厢房外被一道典雅清致的嗓音叫住。
“你们是什么人?文管事新买进府的杂役吗?这里是内院,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石榴红裙的女子三十来岁,头戴珠钗,粉面画钿,五官虽不算极为出挑,却被这一身华贵装扮更衬得雍容端方。
晏青兰目光怔忡地望着那款款走过来的美丽女子,在萧宸袖中动作的提醒下回过神,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雍容女子走近二人,这才发现是一对儿少年人,当视线触及二人凌乱的衣衫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先是一红,随即又寒若冰霜,冷叱道:“内院不是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滚出去!”
“姑母,怎么这么大火气?”
萧宸二人还未动,便听见一道儒雅的声音从雍容女子身后响起。
年轻男子笑呵呵地走出来,一见萧宸二人,也是一愣道:“都是些孩子,不懂事,姑母莫要气坏了身子,台书,找个牙行把他们打发出府去。”
话音落下,白衣男子的随从便上前来,眼神示意萧宸二人跟上他。
等到远离了那雍容女子与年轻男子,萧宸明显感觉到晏青兰像是松了一口气般。
那名叫台书的随从一边带路,一边嘴碎道:“你说你们两个,要私会也不挑地方,被夫人给撞见了,咱们家公子心善,救你们一条生路,从偏门出去吧,等我拿了户契领了牙行再去找你们。”
萧宸面无表情没有说话,却能听见晏青兰轻轻地啐了一口“道貌岸然”。
他眉头一皱,很快将眼底怀疑的情绪敛去。
院中,雍容女子脸色不太好,瞥了年轻男子一眼,开口道:“越庭,你不是随你姑父去视察铺子了吗?”
阜越庭闻言脸上矜骄的情绪微收,流露出些许担忧:“听说瑛儿病了,我特地赶回来探望她。”
闻言,雍容女子面色稍霁,忧心道:“自打十五那晚游神之后,卫瑛便发了烧,我怕她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已经派人去三清观请徐真人了。”
阜越庭道:“我还是去看看瑛儿吧,她怎么说也是我妹妹,她病了,我这个表哥理应去探望。”
说完,也不管雍容女子诧异的神情,径直朝着内院深处而去。
少女的闺房熏着香,桃红的丝绦层层叠叠垂下,阜越庭环顾左右也未见半个侍奉的丫鬟仆人,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瑛儿重病,这帮奴婢却还敢偷懒。
他掀帘而入,十五六岁的少女躺在被褥之中,此刻正在安然入睡。
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眼前,阜越庭踟蹰了一会,走上前去为少女掖了掖被角,因为发热,少女的脸颊微微透着红,看得他有些呆了。
半晌才回过神,只觉有些口干舌燥,于是高声喊道:“来人。”
门外寂静无声,显然没人听见。
怎么没人?
阜越庭眉头皱起,目光再度看向床上的少女,脑海中几乎不受控制地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瑛儿,表哥的喜欢,你能感觉到吗?”阜越庭温柔至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是多年夙愿一朝实现的兴奋。
此时此刻,若有人走近房间,便能看到一名年轻儒雅的公子早已一脸得意忘形的笑容,坐在床边抱起少女的身子,正肆意地将双手在少女身上不停游走,时不时扯露出大片的春光。
少女双颊绯红,柳眉微微蹙起,赤裸的肩头如玉一般无瑕,初具雏形的胸前也在阜越庭的大手之下被抚摸着,这样的美景,只一眼,便能让人血气上涌,忘乎理智。
“啪——”
一声清脆地响声后,阜越庭整个人顿住,半边脸上浮现出一片红痕,脸色铁青到了极点。
而在他面前,勉强撑起上身的少女娇美异常,目光却是怨恨中带着怒意,这一巴掌几乎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
“滚出去!”少女咬牙道。
阜越庭回过神来,恶狠狠地站起身,一把推倒病弱的少女,恼羞成怒地破口大骂道:“唐卫瑛,你他妈的敢打我?”
说着,便扑了上去,一边疯狂地撕扯着少女的亵衣,一边咒骂着少女。
“你他妈的敢打我!你们唐家连个儿子都没有,你迟早都是我的,唐家家产也是我的!你敢打我!”
少女屈辱地推搡着阜越庭,双眼欲喷火,浑身气得发抖,可力量悬殊实在太大,她的反抗不过是在给阜越庭火上浇油。
“谁来救救我……”
这是少女此刻心中唯一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