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完王二,沾满血污的陈冠生精疲力尽,瘫坐在地上。
灵泉刹那解除结界,冰天雪地的坊市恢复如初。
张府门前的整条街化为废墟,房屋或被毁,或燃起熊熊大火。
“今晚闹得动静,稍微有点大。”
陈冠生看着惨不忍睹地街景,幽幽说道。
灵泉刹那回头瞪了他一眼:“那还不快跑?等着城卫队来捉你?”
救大嫂前,已先在张家柴房救下三个丫鬟。
如今大仇已报,确实不该在是非之地多待。
陈冠生坐起身,向大街上跑去。
“哪里跑!”天空中厉声娇喝。
一位披着斗笠的高挑女子从天而降,跟着的是一位少女。
他扭头望向二人,只觉得那清丽的女子,身形似曾相识。
“把身上的东西都交出来,然后老实交代这里发生了什么!”
高挑女子未开口,少女倒是先上前命令他们。
还有这样不讲理的?陈冠生有些恼。
化作冰气的灵泉刹那,在耳边低语:
“你不是她对手,快跑!”
陈冠生点头,撒开腿飞奔而走。
女子见陈冠生要跑,将手中的青铜九龙盘扔向他。
九龙盘在半空中旋转,九条龙魂随之而出,飞扑向少年,张开血盆大口咬住陈冠生的四肢。
“该死!”
陈冠生被钳制,根本动弹不得。
“哼!接着跑啊。”
少女拿出一副金黄的锁链,准备锁住陈冠生。
“进纳戒!”灵泉刹那提醒道。
有道理啊!陈冠生念头微动,身体便缩小被纳戒吸入。
陈家祖传纳戒吸力巨大,连带着九条龙魂,和那青铜盘也吸了进去。
“不好!”
见法宝被抢,少女大惊,急忙套锁想要留住纳戒。
祖传纳戒扑棱几下,便以极快的速度钻入地缝中,不见踪影。
“夫人,这这这,可怎么办啊!”
少女撅着樱唇,苦恼地回头望向女子。
女子叹息一声:
“可看清他的脸了?”
“他满脸是血,看不清。”少女低垂着臻首回道。
女子素手扶住雪额:
“先继续找最后一件至宝的下落。”
望着身后将她玉体映红的火光,她无奈道:
“至于那盘,只能来日方长了。”
……
深夜,丹阁,西分坛。
昏黄的烛光,点缀着幽暗宽阔的大厅。
厅内,西分坛的头头脑脑们,沿着两排座椅列席而坐。
在他们上首,是一位老态龙钟的青袍老者,他便是西分坛长老,葛宇。
葛宇目光威严地扫视着在场之人,表情严肃不怒自威。
大厅内沉默许久,他缓缓开口问道:
“所以,就在今天,我丹阁一位凝气期外门执事被敲诈,四位凝气期一级炼丹师和两位筑基期丹令被杀?”
他腿前的桌上,摆着几块碎裂的魂简,专用于监视丹阁属员生命情况。
自丹阁始祖在关流城开宗立派以来,未曾有人敢对他们下如此杀手。
一位下属起身回禀:“回葛长老,据底下人来报,情况基本属实。”
葛宇眼底泛起一丝怒火,手指收紧,把扶手握地吱嘎作响。
“究竟是哪个畜牲,敢如此大胆?刘掌座,你查到了吗?”
原本安坐的执法堂刘掌座,听到长老点名,局促地起身行礼。
“长老,诸位同僚道友,执法堂可以确认,此事乃周家所为!”
周家?
听到这如雷贯耳的名字,众人皆是窃窃私语。
“理由呢。”葛宇追问。
周家是称霸关流城的第一势力,可不敢随便怀疑。
刘掌座不紧不慢地道:
“今早万宝楼拍卖会,与我丹阁抢宝之人,使用了周家的功法和宝兵。”
“抢宝的周家人,被我丹阁属员追击,恰好就躲入关流泽。”
“死亡的六名属员中,有三人于关流泽毙命。那名执事,也是在此地被敲诈。”
“嗯。”葛宇点点头,又问:“那另外三人的死与周家何干?”
“丹令王氏兄弟,主管炼毒堂,而炼毒堂下属张刚烈,与城西陈家有过节。此三人之死,恐与陈家脱不了干系。”
“陈家?”
葛宇疑问,陈家家道中落子孙凋零,怎么有能力杀丹阁属员。
“这陈家次子,好巧不巧,是周家结了娃娃亲的女婿。”
女婿?
众人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肯定是周家人,借口替女婿出头,打击我们丹阁。”
“安静。”
葛宇怒喝,此刻,他心中已有决断。
“刘掌座,你尽快收集证据,上报总坛大长老!”
“是。”刘掌座长舒一口气,总算糊弄过去。
“现在,所有人办两件事。”葛宇缓缓站起身,众人也一同起立。
“即日起,西分坛所有属员出动,密切监视周家坊市的店铺和城郊的药田!监视的同时,别让他们安生。最好流点血!”
“是!”众人齐声答应。
“还有那陈老二。”
葛宇抖了抖胡子,吩咐:
“给我时不时地观察两眼,看看此事是否有他的份!”
……
陈家。
“小心点啦,别捏爆了。”
“好,我轻轻捏。”
陈家侧房内,陈冠生正小心翼翼地,从自己身上萃取压毒丹的剩余药力,注入双手捧着的球状雾膜中。
这卓小满的压毒丹,所蕴含的能量确实超乎想象,如今还在释放药力。
陈冠生从灵泉刹那的传承幻境中习得的无炉炼丹术,此刻也发挥了作用。
无需向丹阁买药租丹炉,仅用剩余药力,便可体外炼制二级丹药。
雾膜内泛起五彩的光芒,四枚二级敷伤丹即将成丹。
“可以了,等温度降下来,给你大嫂和三个丫鬟服下。”灵泉刹那道。
“是,师傅。”陈冠生将捧着雾膜的双手松开,稍作休息。
上空月色朦胧,折腾了一天,这种静谧之美格外让陈冠生触动。
“冠生。”
灵泉刹那亲切地称呼,让陈冠生有些局促。
他瞟了眼白发黑裙的美人,问道:
“师傅,怎么了?”
“你……你有没有觉得,我是一件累赘?一直连累你们家。”
灵泉刹那试探性地问道,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
“没有。”
陈冠生想都没想,坚定地盯上灵泉刹那火红色的眼眸:
“祖墓之行,我已明白师傅对陈家之恩。且师傅多次救我,此恩报答尚不及,何敢嫌弃?”
不论有没有灵泉刹那,这弱肉强食的修真世界,陈冠生总会被更强者欺压。
没有灵泉刹那,他的修真之路只会更加艰险。
见陈冠生的态度,灵泉刹那面露些许欣喜之色。
“既如此,本座与你的师徒关系,便是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