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但天方谭老早已明白了话中的深意,点头应道,“皇上放心,老臣都知道。”
“嗯,让他们都准备一下,明日启程回京。”
“是,皇上。”
司徒瑾琰没再说些什么,摆了摆手示意天方谭老下去。
待房间.内空无一人之后,他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抬头望着天上的一轮皎月,司徒瑾琰复又看了看自己几乎没有血色的手掌。
旋即,他再度深深叹息。
——
入夜,趁着寂扶幽已然睡着,初棠睁开了自己那一双深邃的眼睛。
白天的时候,在救治寂扶幽之时,她无意间触碰到了自己的脉搏,发现了些许诡异之处。
趁着现在,初棠再度将自己的手搭在脉搏上,她凝神屏气,神色认真。
片刻之后,初棠的神色由认真转为了惊诧,她放下了手,.内心震惊不已。
这具身体,竟然早已被人下了毒!
虽然不知这毒是何毒,但初棠却知道这毒的毒性是让人的心脏越来越虚弱,中毒之人最终心脏衰竭而亡。
想到这里,初棠勾唇一笑,若是其他的毒她可能还有几分棘手,可若是涉及到心脏的毒,她就没那么担心了,这可是她的专业诶。
寂扶幽突然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身子微微一动,在看见初棠正襟危坐之时,他顿时就又清醒了过来。
“初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
初棠一愣,周围一片漆黑,这让她不能视物,她却好奇,寂扶幽是怎么看到她睁着眼睛没睡觉的……
“没什么,马上就睡了,刚刚觉得马车里面有点点闷,所以就起来坐着吹一会儿风。”
好在初棠一点儿也不心虚,神色自若地就说了起来。
寂扶幽也不疑有他,“那好,初姑娘早点睡。”
说完,寂扶幽那儿便又没了任何声响。
初棠百思不得其解,但也只好作罢,准备等下一次寻个新的由头再问。
她现在更想不通的是,自己体..内的毒,到底是谁下的,会是蒋心柔那个心狠手辣的人吗?
但当务之急,便是寻找解毒的法子,法子不难,但关键便是药材。
初棠慢慢闭上了眼睛,看来,京城之行,刻不容缓,只有在京城,才能找到她想要的所有名贵药材……
——
屋子里,蒋心柔猛地打了一个喷嚏,这可把一旁站着的秀娟吓了一跳,忙走上前。
“夫人,可是那些下人忘记关窗,让夫人着了风寒?”
蒋心柔摆了摆手,“无碍,我只是在想,为什么那群废物到现在都没能把初棠抓回来。”
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上去愁闷不已。
见状,秀娟忙给蒋心柔捶起了肩。
“夫人,你莫要心急,说不准,他们已经抓住了她,正要把她带回来呢。”
秀娟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一些异动,蒋心柔一喜,“肯定是他们回来了。”
秀娟也笑着应道,“是啊夫人,奴婢这就去开门。”
可等她走过去打开门后定睛一看,顿时就傻了眼愣在了原地。
门外确实是一堆人不假,可他们一个个低垂着头,而当秀娟放眼望去,哪里有初棠的身影呢?
“初棠呢?”
那群小厮继续低垂着头,只有一个胆大的支支吾吾地开了口,“初,初棠跑了,小的们没追上她。”
蒋心柔也跟着来到了门外,正好听见了这句话,霎时便怒不可遏。
“你们这么多人竟还能让手无缚鸡之力的初棠跑了,一群废物,初家真是白养你们了。”
蒋心柔骂骂咧咧的话再难听,却也不敢有人反驳,所有下人噤若寒蝉,生怕她的怒火迁移到自己的身上。
一道温柔的声音在此时插了进来,初薇迈着娉娉袅袅的步伐走到了蒋心柔的身边。
“娘,找不到初棠就找不到吧,娘的身子为重,可莫要让初棠那个贱人给气坏了。”
初薇看似善解人意地劝解,实则口蜜腹剑。
“要女儿看啊,初家就不该把她养这么大的,养出了一只白眼狼,娘,你就是太善良了,她这么蹬鼻子上脸,往后咱们初家,就再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蒋心柔拍了拍初薇的手,欣慰道,“娘就知道,还是薇儿最顺心。”
“不过……”蒋心柔又犹豫道,“可若是初棠不去参加选秀,薇儿你岂不是就得去皇宫了?”
初薇脸色不改,盈盈一笑,“瞧娘说的,就算是初棠不去,女儿也不会去的。”
看着初薇胸有成竹的样子,蒋心柔也放下心来,视线自一众下人的脸上划过,冷声开口。
“今日之事,你们全都烂在肚中,谁也不许朝外说出去半个字,否则,便是与我初家作对。”
“还有——”蒋心柔得意一笑,“从今日起,初家只有一位小姐,那便是我的薇儿。”
初薇自觉地上前走了两步,脸上端着虚伪但恰到好处的笑,“日后,初家只有我一位小姐,该如何做,我想你们也都心知肚明。”
“是,小姐,往后小的们必定以小姐为尊。”
“是啊是啊,为小姐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初薇志得意满地享受着这样众星捧月的感觉,一边在心底狠狠地咒骂起了初棠。
初棠啊初棠,往后你可就是一只丧家之犬,没了初家的庇佑,我看你怎么跟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