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急得编不出像样的借口,院门忽然打开。
“是本王请郡主来的。”景瑢请宁曦进门,而后轻飘飘地扫向谢允,“谢大夫有事?”
谢允端起手里的托盘,里面有许多外伤药还有刚剁碎的草药。
不是他叫自己来敷药的吗!
宁曦好奇地看过来,然而景瑢却一把关上院门,将谢允隔绝在外。
不能让她知道谢允在帮自己治外伤还总不好,她会怀疑。
谢允鼻子都差点撞到门板,不敢相信地瞪着面前的沉黑色木门,最后无声地骂了一句见色忘友!
宁曦觉得景瑢今天有些奇怪,多看了他两眼。
“王爷气色比昨天好多了,看来谢大夫确实本事过人。”她以为是谢允的功劳。
“但他是北燕人,王爷还是得多加提防。”
景瑢竟然准谢允自由出入他的院子。
若不是景瑢及时出来解围,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为何凭空出现在安王府。
“嗯,郡主提醒的是。”
景瑢心情也有点忐忑,宁曦来得突然,他还没来得及喝装病的药。
他背过身,拿水壶浇花。
“我是来送东西的,这是上次王爷的衣裳,洗不干净,怕是不能再穿了。”
“还有香料,长公主说有宁神安眠的效果,王爷常常睡不安稳,可以试试它。”
她将东西放到他手边。
水声不断,她抬头看了一眼,那盆花已经快被水淹没了。
“王爷?”
“嗯?”景瑢动作不断,又挪了点角度,让她看不到自己的脸。
“水满出来了。”
景瑢仿佛才回神,略显慌乱地将水壶放下。
然后他又开始剪叶子,剪掉的都是翠绿健康的好叶子。
宁曦看了他多久,他就剪了多久。
“王爷若不想要这盆花就扔了吧。”她看不下去了。
景瑢放下剪子,背对着宁曦走到了屋内的另一个地方,离她很远。
宁曦以为他又心情不好不想理人,便懂事地站在原地没跟过去。
昨夜景瑢态度和善,她还以为他们之间相处能更放松些呢,看来是她想多了。
她决定快点说完正事快走,不惹他厌烦。
“平阳侯去南边平水患的事,需要王爷配合。”她也不等景瑢回应,接着说,“京郊的那家人很快就能派上用场,最近我会派人加强防卫,劳王爷在审讯上多费费心。”
“这是小事,郡主怎么说本王就怎么做。”
他说完许久,也没听到宁曦的回答,微微转头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自己身边,景瑢吓了一跳。
宁曦盯着他的袖口,指着上面很浅很浅的红痕问,“这是什么?”
是他早晨穿衣不小心蹭到伤口染上的,很不显眼,他自己都没发现。
她却看见了。
他将手背到身后,动作流畅连贯,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口。
宁曦多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景瑢连忙跟出去,见她直冲院外的黑羽。
“谢大夫呢?”她语气微沉。
黑羽没想到郡主会一脸凝重地出来,下意识看向自家主子。
“你不用看他,我花钱请的大夫,我说了算。”她声音不高,眸光清冷,整个人被低气压笼罩。
黑羽下意识站直了身子,乖巧地指了一个方向。
宁曦脚下生风地去了。
黑羽不由自主松口气,生气的清禾郡主也太可怕了吧……
景瑢看着宁曦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他也跟着莫名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