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聆听，安墨离又继续道，“林公子一死，凶手便把《仙人指路》拿了出来，摆在了他的手边，然后就躲在角落，等着阿烈进来添灯油。阿烈进来后发现林公子死了，自然会惊慌失措，其他看守也不会例外，毕竟谁会想到林公子真的死在了自家，这个时候，凶手趁乱跑到人群中，以为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不过他的鞋子出卖了他。”
阿灿的脸上露出了苦痛，“大人如此聪明，但为何不把这种聪明放在对付那些坏人身上，我们这些小人物有什么错，我哥哥有什么错，为何就要被他们无辜杀害。”
安墨离不为所动，“杀人偿命没有错，但你用错了方法。”
阿灿根本就听不进去，“我没错，错的是他们，他们都该死。”
叶小鱼在旁听得不是滋味，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之事，但阿灿为了替他哥哥复仇，已陷入了执念，好在他已经落网，要不以他的偏激，太虚道观的那些道士应该就是他的下个目标。
安墨离看到他如此，便让捕快先将他带了下去。
叶小鱼想起那幅《仙人指路》，便问道，“大人，为何不问阿灿，关于另一幅《仙人指路》的事？”
“此事本官让人去向歧山真人的老仆核实过，他并不知晓歧山真人创作过两幅《仙人指路》，不过他提到一件事，歧山真人曾送过一幅画作给那名窖坊的伙计，只是当时画作已经卷起，他并不知道里面画的是什么，还以为只是歧山真人酒后一时兴起，将自己随手画的画作给了那名伙计，现在看来那幅应该就是《仙人指路》。”安墨离说起了这一小段插曲。
叶小鱼有些闹不明白，“大人的意思是说，那幅画同样的《仙人指路》一直在阿灿的手里？”
安墨离微微颔首，“或者说，歧山真人早就知道阿灿是来复仇的。”
叶小鱼一惊，更不理解地道，“他既然知道，为何不揭穿他，而且还要喝下那些掺了拂伽丸的酒？”
安墨离背抄着手，“本官推测歧山真人一直为此事所困扰，死对于他来说，或许是种解脱。”
“所以歧山真人是在为自己赎罪，阿灿知道他的心思吗？”叶小鱼很想知道阿灿的心里所想。
“阿灿是个聪明人，歧山真人送他画的时候，他应该已经感觉到了，但他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他认定歧山真人在他哥哥遇害的时候没有出手相救，就是无法原谅的原罪。”
叶小鱼感到唏嘘，据林家的管家说，林孝成那一段时间迷上了成仙之说，他收集了不少关于这方面的书籍，后来也用兔子什么的进行修炼，后来被林帮主知道了，痛骂了他一顿后，他才有所收敛，不过五年前的一天，他忽然慌里慌张地跑回家，衣服上还沾了血，右手也受伤了，但任凭林帮主怎么问，他都不肯说，林帮主也感觉到他应该是闯了大祸，从那以后让下人二十四个时辰都要跟着他。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天林孝成衣服上的血就是阿火的，这跟之前严大夫所说的，关于用人来祭天的说法很像，这让叶小鱼又想起了拂伽丸的事，“一颗小小的药丸，居然能夺人性命，好在贾道长和无为子师父没有一错再错，若是拂伽丸被岳道长利用，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受其害。”
安墨离却不乐观地道，“别忘了阿灿曾拿它到鬼市进行过交易，若是被像鬼医那样的人利用，它的危害一样存在。”
鬼医的厉害，叶小鱼已经见识过了，知道安墨离并没有在吓唬她，而且鬼医也因为发现药丸被人取了性命，现在她更能理解鬼医的哥哥为何不肯露面，谁愿意为了身外之财，连命都不要了。
这宗费了他们不少脑汁的连环杀人案，也算是破了，按理叶小鱼应该高兴才对，但太让她觉得不解的是，这宗案子里并没有出现鬼面蝴蝶。
怎么说阿灿也是个苦主，怎么会没有出现鬼面蝴蝶？鬼面蝴蝶的出现，会不会还有其他的条件设定？
叶小鱼的脑海里又跳出了师父的面孔，她打了个激灵，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