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只剩下安墨离时,他也开始思索马义夫在奏疏里罗列的那些罪名,其他的他都可以忽略,就是享受特权不用坐班这一条让他上了心,自打他任大理寺卿以来所破的案子,无不与重臣皇族相关,案子是破了,但也得罪了不少人,他不想未解开哥哥的死因之前,就这么丢了大理寺卿的官职,但若要他离开安府的书房到大理寺办公,确也是件让他头痛的事。
叶小鱼正端着汤药进来,瞧见安墨离正在按住自己的太阳穴,不由地说道,“大人,你又犯头疾了?要不要小人给你按一按?”
安墨离本想拒绝,但一看到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就更加头疼。
叶小鱼看到安墨离的眉头又蹙起,忙把汤药端在他面前,讨好地道,“大人,赶快把药给喝了,喝完后小的再给您按摩,保证让您神清气爽。”
安墨离心里暗忖,叶小鱼这个时候还挺有眼力劲的,他最近用脑过度,确是需要按按摩,只是这叶小鱼不经夸,于是他便道,“看你有心,本官也就勉为其难地接受。”
得到安墨离的同意,叶小鱼乐呵呵地要上手给他按摩,忽然想起正事还没办,忙又把汤药往前推了推,“大人,得先把药给吃了。”
安墨离的眉头蹙得更深,这个叶小鱼还真不好忽悠,只是想起汤药咽下后的感觉,他迟迟都动不了手。
叶小鱼见安墨离不动手也为了难,她来之前可是向严大夫打了包票,说一定会让安墨离把汤药喝完,她可不能说话不算数,汤药里这些安神的药材都味苦,安墨离一定是怕苦,才不想喝,可是这次拿得急,不来得及拿蜜饯,于是叶小鱼便道,“大人,您要怕苦的话,小人这就去跟周婶拿蜜饯去,朱记的蜜饯可甜了,保证您吃完后,满嘴都是甜甜的。”
安墨离的太阳穴跳了跳,这叶小鱼是把他当小孩子了吗?他可是堂堂的大理寺卿,怎么可以被她看扁了。
安墨离深吸了一口气,道,“笑话,本官是七、八岁的孩童吗?只有孩童才怕喝药。”
说完他把眼睛一闭,一口气把汤药喝了下去,又苦又涩的汤药再次让他怀疑人生,几番都想吐出来,但一想到面前的叶小鱼,马上又强咽了下去,待他睁开眼时,叶小鱼那双灵活的黑眸正在看着他,安墨离顿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他清了清喉道,“不是要给本官按摩吗?还在那偷懒。”
叶小鱼的嘴角上提,冲着安墨离满脸笑容地道,“好咧!”
她把碗一撤到了茶几上,忙卖力地给安墨离按起了肩脖,严大夫可说了,最近安墨离压力大,只要她能帮安墨离缓解压力,就继续教她祝由术,这个奖励叶小鱼正求之不得,不就是帮大人按个摩嘛,小事一桩,待会她按完后,就去严大夫那里领赏去。
叶小鱼越想越开心,按摩起来就更卖力了。
在药效和按摩的双重作用下,安墨离很快就进入了睡眠状态,不一会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叶小鱼看大功告成,便马上停了下来,拿着碗出了书房,洛易佩服地向她竖起了大拇指,叶小鱼的心里美滋滋的,连走路都觉得轻飘飘的。
严朗正在屋里等着她,听说安墨离睡着了,严朗也是笑得合不拢嘴,再这么下去,要治好二公子的心病只是指日可待,到时他就可以继续过他的逍遥日子了,叶小鱼这丫头不错。
但他很快就想到了个问题,于是便道,“小鱼,按摩的手艺不错嘛,谁教你的?”
叶小鱼本来再乐着,听严朗这么一问,心里盘算了好一会,才道,“跟我们隔壁的老郎中学的。”
严朗也没有起疑,“不错不错,有两下子,以后就这么干,把二公子的心病治好了,就有好日子过了。”
叶小鱼的脑海里马上浮现出山珍海味,还有每天都吃不完的甜食和水果,心里也不由地向往。
安墨离醒过来时,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听闻冷青已经来过,不由地懊悔自己的懈怠,好在洛易把信息记了下来。
顾琮原名庄志,在成为顾老义子之前是一名孤儿,一直在孝感寺打杂来养活自己,八年前顾老拜会孝感寺的主持,正好碰上庄志与主持下棋,顾老看他天资聪慧,是棵读书的好苗子,再加上这一年他唯一的儿子病逝,看到庄志就像看到自己的儿子,于是便把庄志带回了府,收养成为义子,改名顾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