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墨离刚才也见到了叶小鱼口中所说的大师兄,他是马道长的大徒弟,名叫思宇,长得虽也算是周正,但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直之人,对于他私售道观的香檀他会让洛易去调查,但叶小鱼他们所说的小筑,他却是很好奇。
只是他的身份特殊,在道观里行走已经很是招摇,更不好在光天化日之下行那肖小之事,只好等着天黑,再与洛易潜到道观。
等道观巡夜的弟子离开,他们便进到了小筑,看到叶小鱼所说的黑色石头和写着生辰八字的牌位。
严老头后来跟他说,这石头叫金沙墨矅石,是专用做辟邪之用,但上面的牌位又写着生辰八字,依他所见,这应该是锁魂之类的阵,但曹员外让马道长布这样的阵,是要锁谁的魂?
极阴的八字,这让他想起了曹员外的三位夫人,便问洛易道,“可知曹员外三位夫人生辰八字?”
洛易回想了下,便道,“这个属下并未让人调查,不过她们的家人都有提到过她们的属相,属下记得顾氏属兔,马氏属蛇,宋家小姐属羊。”
安墨离算了算三个牌位上的年份,发现正好就是这三个属相,这时他似乎明白,曹员外对宋溪的死态度那么奇怪,若他娶妻的目的不纯,也就脱离不了杀妻的嫌疑,而顾氏和马氏的死,也很有可能跟他有关。
他也极有可能利用周莲儿对他的执念,来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但遗憾的是,周莲儿进了牢狱后,整个人神志不清,严老头给她把过脉,说她脉象极不稳定,精神状态很有问题,可能是以前受过什么刺激落下的病根,谁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
而周莲儿烧毁宋溪的尸体,若是曹员外指使,又有些不合逻辑,他需要宋溪的尸体布阵,又怎么会毁了它,疑点又回到了当日做法事的道士身上,明日他们可以再做观察。
第二日,马道长早早就率着众弟子到曹家,为宋溪做最后一场法事。
安墨离安排捕快扮成曹家的下人混与其中,对此,曹员外丝毫没有拒绝。
叶小鱼正躺在棺材里,她家大人说了,凶手如此不希望宋家小姐入曹家的祖墓,一定会趁着这最后的机会再下手,为了给凶手机会下手,安墨离让曹员外把守在灵堂的下人都撤走,此时灵堂空无一人。
外面的道场正热闹,灵堂却是冷冷清清,一个人影蹑手蹑脚地闪了进来,他直径朝棺材走去,推了推棺盖,看到棺盖轻动,来人先是怔了一下,但不一会又继续推动,才要伸手去摸棺材里面,却发现里面躺着的尸体睁开了眼睛,吓得他大声道,“鬼啊!”
叶小鱼从棺材里爬了起来,看到瘫倒在地上的思宇,无奈地道,“道士不是专捉鬼的吗?怎么还怕鬼,分明是心里有鬼嘛。”
洛易从布幔后面走了出来,看着叶小鱼,道,“小鱼姑娘,你还是赶紧把脸上的白粉和颊上的那两团胭脂给擦掉吧,要换个人也会吓坏了。”
叶小鱼这才不情愿地用衣袖擦脸上的胭脂和白粉,哪里吓人了,纸扎铺里的纸扎人不就这样嘛,她觉得还挺好看的,只是没想到凶手这么快就落网了,太可惜了,她还想多玩一会呢。
思宇被带到了大理寺,不过他只说自己因为欠了不少赌债,听说曹夫人的棺材里有不少首饰陪葬,他一时鬼迷心窍,才犯下这等大错。
安墨离让洛易去核实,他确实在几家赌坊欠下了赌债,而灵堂起火的时候,他人就在道观,与他同屋的师弟可以作证。
没想到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叶小鱼双手托着下巴,嘴里嘟囔道,“就算不是他,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严朗在一旁饮着刚泡开的龙井,悠哉地道,“如果凶手另有其人,这么一来,可算是打草惊蛇了。”
安墨离也烦恼于此,但他始终觉得那个人就在咫尺,就差了那么一点点,就能抓到他了。
洛易这时走了进来,小声地对他说道,“大人,刚才道观的人帮思宇还清了赌债。”
“所有的?”安墨离的眉梢挑起。
“对。”
所有的赌债,总共有几百两,马道长看起来不像是个慷慨之人,怎么会对这个弟子那么大方?难道真如叶小鱼他们听到的,他的手里有马道长的把柄,那会是什么?
安墨离又陷入到疑惑中,这时曹员外也来访,说他看在马道长的面子上,决定不对此事报官,这让安墨离更看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