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拿起尺子量起了尸骨的身长,七尺三寸,这让她更是疑惑,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在一旁记录的洛易纳闷地问道,“怎么就停下来了?”
叶小鱼看着他,很是疑惑地说道,“洛大哥,卷宗中提到杨大茂的身长是七尺五寸,没错吧?”
“是七尺五寸的身长没错。”洛易记得很清楚。
“那就不对了,这具尸骨的身长只有七尺三寸长,这具尸骨不是杨大茂。”叶小鱼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洛易不敢相信,处决囚犯还能作假不成,他拿过尺子自己亲自测量,确是七尺三寸,但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可能是书吏写错了,也说不定,偷换死刑犯可是大罪,朱大人不可能知法犯法。”
叶小鱼指着尸骨的右小腿骨,道,“身长可能会写错,但卷宗里说杨大茂会飞檐走壁,但凡梁上功夫好的人,腿上功夫应该不错,但这具尸骨的右小腿骨向外撇,这种程度的外撇,若是平时行走还看不出来,但是要飞檐走壁不可能做得到。”
安墨离走近,看到那根右小腿骨确是向外撇,但他对叶小鱼的说法还存在疑问,便道,“卷宗里也提到,杨大茂是腿部受了伤,才会被生擒,这右小腿骨向外撇会不会就是那时造成的?”
叶小鱼摇了摇头,很肯定地说道,“不可能,杨大茂从被擒到处决,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若是被生擒时造成的,小腿骨应该有裂痕或是折痕,不可能像这样那么完好无损,它呈外撇的时间应该更早,若是大人不信,可以用蒸骨之法,一试便知。”
就算安墨离他想进一步验证,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他选择相信叶小鱼,便道,“能否推测得出右小腿骨造成外撇的时间是何时?”
叶小鱼略为沉思,不一会便道,“应该在他很小的时候,一种可能是他一出生就如此,另一种可能是他小的时候患过一场大病,病好后就落下了这毛病。”
叶小鱼说的同时,安墨离的脑海里已经在思考查找的范围。
灵县有六万多的人口,若是在灵县寻找这样特征的人,怕是在大海里捞针,而且现在他们在别人的地盘,只能秘密进行,不仅人手不足,而且时间也不宽裕,但这并不表示这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朱年安能在短短的时间里,找到一个替死鬼,又能马上说服他认罪,说明这个人只可能是他身边之人,而且还可能认识,或是与他亲近之人有关联,安墨离让暗卫从朱年安当年在灵县的关系入手去查,而这具尸骨既然是朱年安枉法的证据,已经没有再埋回去的必要,他让手下将坟坑重新填上土 ,再将尸骨找处安全的地方藏起,而他则带着叶小鱼和洛易进城。
叶小鱼没想到开棺验尸变成了挖坟偷尸,而且被偷的尸体可能还是枉死者,这让她心里更是忐忑不安,坐在马车上不停地在心里默念大悲咒,马车驶到了城门,进城的百姓正排着长队挨个进城,他们的马车排在了后面。
叶小鱼看队伍移动得缓慢,腹中已经开始饥饿的她等不及,便下车跑到前面去一看究竟。
原来是城门守卫正在仔细地一个个盘查,不仅通牒看得仔细,就连别人的包袱都认真地翻看过,没想到一个小县城的守卫如此尽职,这让叶小鱼大为赞许,回到马车的时候,嘴里还夸个不断。
但安墨离却听出了异样,“守卫正在挨个认真地盘查每个进城的人?”
“嗯嗯,查得可仔细了,比我们代县的守卫大哥勤快多了,而且他们一班有六个人,我们代县平日最多也就四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喜欢溜号的呢。”叶小鱼越说越起劲。
安墨离顿时感到不对劲,灵县不是什么大县,城门守卫按标准最多配备六人,排除轮班休息的人,平日正常出勤的也就只有四人,现在六个人全部出勤,而且盘点得仔细,怕是有异样,他们现在走的是东门,安墨离想证实自己的猜测,于是让车夫赶着马车往南门走,未料南门的守卫也是六人。
洛易上前跟其他要进城的人一打听,原来守卫增加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平日也就只有四个人,他们每天都要进城,以前只要露个脸就行了,现在每天都要排队等候盘查,让他们有苦难言。
“大人,这恐怕是冲着咱们来的。”洛易小声地对安墨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