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叶小鱼算是弄明白了,安大人怕蝴蝶不假,但也不像洛大哥说的那么玄乎,上次洛大哥根本就是在唬她,安大人哪有那么不经吓,在他面前提都不能提到蝴蝶。相处的这一段日子,她觉得安大人人还算不错,自己就帮人帮到底,帮他把病给治好,于是她便道,“要怎样才能帮到大人?”
严朗的笑意更浓了,不枉他白费了那么多口舌,他等的就是叶小鱼的这句话,“把祝由术学好了,就能帮得上他。”
听到祝由术那么神奇,叶小鱼更是向往,学习了祝由术,她既能找回自己记忆,又能帮忙安大人解开他的心结,根本就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心急的她,缠着严朗要马上学祝由术,严朗先传授给她心法,叶小鱼一路默认着心法,直到进书房前才停了下来,因为她答应过严朗,不能让他知道半点风声,否认他们之间的约定就不作数。
安墨离已经端坐在案几前,看到他那好看的侧颜,叶小鱼更是为他感到婉惜,风流倜傥的安大人怎么可以被心病给打败了呢,她一定要帮他解开心结,好报答他的收留之恩,只是现在她还没有学会祝由术,只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的目光瞅到安墨离提笔,忙殷勤地跑上去磨墨,“大人,是不是要画圆圈了?”
安墨离马上警惕地拿眼打量着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她脸上挂的那两个黑眼圈,昨晚一定是没睡好,心里说不定又在打什么小九九,就算她之前,但难免不受严老头的影响,他放下了笔,黑眸直视着她,“有事?”
叶小鱼被他这一问,心里也发了毛,难不成安大人知道了她跟严大夫之间的约定?但他们说话的时候,安大人明明不在附近,于是她强装镇定地笑道,“没事没事,就是想知道朱大人的案子是不是有进展了。”
就算她不提,安墨离也正要跟她说这个案子,“灵县来的消息有提到,当年杨大茂在得知自己被判死刑时,曾在牢中喊冤,只是闹腾了一会就没声了,后来也没有人听到他再说过话,但在卷宗里记录的是,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叶小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对狱卒们的做法还是有所了解,“狱卒对不听话的囚犯,要让他不闹腾,通常都是将囚犯的嘴用布给蒙上,不让他开口说话。”
“本官不这么认为只是这么简单,杨大茂在刚入狱的时候便画押认了罪,但他在得知自己被判死刑后却后悔了,那明白他之前根本就没想到自己会被判死刑,他要喊冤翻案,但有人不想让他这样做,于是让他不能再开口说话。”安墨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叶小鱼怎么可能想不出其中的含义,她略张大了嘴,“有人把他给毒哑了?”
“或者是拔了他的舌头。”安墨离说出了另一种更残忍的可能。
叶小鱼越想越觉得不安,“三年前的案子,就算是冤案,杨大茂现在也已经变成了一堆白骨,无法查证他当年是否被拔了舌头,若是验其他的,倒是也可以一试,尸体也会说话,总能告诉些东西。”
“本官也是这么想,你去准备下,我们待会就前往灵县开棺验尸。”安墨离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叶小鱼的双眼顿时大放异彩,终于又有尸体可以验了,只要有尸体可以验,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她都愿意。
她忙回屋匆匆地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没来得及跟严大夫说一声,就跟着安墨离乘马车前往灵县。
赶了三天三夜的路,终于来到了灵县,但叶小鱼发现马车没有进城,而是朝郊外驶去,她好奇地问道,“大人,我们不进城,这是要去哪里?”
安墨离的薄唇轻吐道,“偷尸。”
叶小鱼瞪大眼睛直盯着安墨离的嘴唇,不敢相信“偷尸”二字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她不安地道,“大人,偷尸可是违反了律法,要是被人知道了,告到官府,可是要挨板子的。”
安墨离睁开了眼睛,直视着她,语气仍是淡定地道,“若杨大茂的案子是冤案,灵县的衙门是不会让我们开棺验尸,所以这件事只能秘密进行。”
叶小鱼这才反应过来,为何安墨离这次出门也着了平民的衣服,原来是早有准备,叶小鱼的心里虽是害怕,但想到杨大茂若是被冤枉的,她又岂能置之不理,让他枉死,更何况她身边还有安墨离这个大理寺卿在,他都不怕丢官,她一介平民还有什么可怕的,这么一想,她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马车越行越荒凉,到了一座山坡前停了下来,那里已经有名素衣男子在等候,原来他正是安墨离派到灵县打探消息的暗卫。
等他们都下了马车,男子便将他们领到了不远的一个土包前,“大人,这里就是收尸人埋杨大茂的地方,他埋杨大茂的时候,狱卒就在一旁看着,直到他把杨大茂埋好了才离开。”
死刑犯被处决后通常都只是扔到乱尸岗,但朱年安不仅没有对杨大茂的尸首弃而不顾,反而让人埋了他,这让安墨离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他看着土包前的无字木牌,问道,“这就是你信上所说的那块无字牌。”
“正是,属下跟收尸人确认过,这块木牌并不是他立的。”男子据实回答道。
叶小鱼这么一听,便觉得很奇怪,“不是说杨大茂无亲无故吗?既然没有亲人朋友,谁会为他立碑?”
洛易也感到匪夷所思,他接着叶小鱼的话道,“杨大茂是个杀人越货的罪犯,谁会为了一个罪犯立碑,但看这木牌也有些年头,不像是最近才立上的。”
“自从埋了杨大茂的尸体后,收尸人就没有再来过这里,所以这块木牌什么时候立的,他也不晓得。”男子说明了情况。
叶小鱼看那木牌,确是也有些年头,上面有些地方因为风吹日晒,都已经开始朽了,虽然他们是为了查案,不得已才要挖了杨大茂的坟,但怎么说她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她习惯性地从包前拿出了一支香,用火折子点燃后插在了他的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