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儿……之所求，岂……有不应之理！”南煜帝的确是醉得厉害了，半天才断断续续拼出来一句话。
“那父皇切莫贪杯噢！儿臣告退。”
转过身，楚执素挂着的笑立刻凉了下来。
回到宫中，没想到裴玄柳几日后又出现了，他低眉顺眼乖巧地跪在楚执素宫门面前，朝她行礼，“奴拜见嘉德公主。”
楚执素差点笑出来，根本想不到他在闹哪出，“裴公子究竟是何来意？不妨直说。”
“公主御下有方，奴深深拜服，甘愿认公主为主，为公主做牛做马。”
裴玄柳这个人，不能用寻常人的思维来理解，也不能用寻常人的方式来应对，这是楚执素日后与他接触多了才得出来的结论。
他的所作所为全凭心情和愉悦感，笑意越深，杀意越浓。
一想到眼前这个柔顺的少年日后会变成东宸那个阴晴不定疯中带狠的暴君，面对眼前这般状况的楚执素只能感叹，一切原来都是有迹可循的。
“本宫担当不起裴公子如此，还请公子勿要这般妄自菲薄。”
“主人惩治无礼的奴才是本分……所以公主是奴的主人……”楚执素低头，那双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渴望，隐隐与前世的他的眼神重叠在一起。
转瞬之间，她忽的勾唇一笑。
“好啊，那你就先跪两个时辰吧。”
既然他现在名义上归了她，她不介意用点手段解解恨。
约摸两个时辰后，楚执素缓步走至裴玄柳跟前，居高临下地低眸，只见他身形跪的笔直，垂着头瞧着倒叫人同情。
“起来吧。”
待裴玄柳摇摇晃晃站起来，楚执素已然走远，徒留一缕幽香自鼻尖拂过，“其实本宫最想见到的，是变成尸首的你。”
从此以后，一连三天，裴玄柳都每天跪在楚执素宫门前半个时辰。
裴玄柳几次跪在楚执素宫门的事，很快便为阖宫所知，宫人们纷纷猜测是其向嘉德公主寻求庇护。
原本裴玄柳是属于从皇子皇女到内侍婢女都可以戏弄凌虐的存在，一下子无人再敢对他有所动作。
首当其冲来兴师问罪的便是长公主楚月河。
“皇妹，你这是作甚！你当真要庇护那东宸质子？”楚月河脸上闪过一丝狰狞，要数这宫中谁领一众宫人虐待裴玄柳次数最多，必然非她莫属。
楚执素放下茶盏，同情地看了一眼这位未来被裴玄柳以万根粗针碾扎至死的皇姐，“皇姐就为了此事而来？”
“那些乱嚼舌根的贱皮子整日在我耳边嗡嗡这事不停，回去非撕了她们嘴……”楚月河话没说完，却听楚执素悠悠又道，“我本就想要他过来，皇姐不会这也舍不得吧？”
楚月河闻言，不满地盯着她白皙俏丽的脸，暴跳如雷地一拍桌子，“为何便成了你一人的所有物？”
“左右不过是一个敌国质子，皇姐为何这般上心？莫不是倾心于他？”
突如其来的倒打一耙显然打得楚月河措手不及，“你……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东西？什么倾心？”
“那便好了，皇姐既不倾心于他，为何如此兴师动众？不如我们去父皇跟前仔细说说？”
说起南煜帝，楚月河身上戾气顿减了不少，眸中泛起了恐惧。
楚执素再了解不过她的恐惧，南煜帝当年倾心自己的母妃柔妃，奈何柔妃家世低微无法为后，只好被迫迎世家贵女为后。
那贵女出身高贵而文弱不堪，不论是说话谈吐还是举手投足之间，于南煜帝眼里都是无趣至极。
这份厌恶随着时间推移愈演愈烈，南煜帝只要见到皇后，便会控制不住地对她动手。
年幼的楚月河见得最多的，便是被酒樽砸得鼻青脸肿、满脸是血的皇后哭着护住她。
如今皇后常年卧病在床，坤宁宫更是形同冷宫，因是南煜帝直接下令除了皇后贴身的婢女内侍，不准许任何人前去。
而在明年元月，皇后就会支撑不住而薨逝，也是在那天，二皇子楚奕在府中悬梁自尽，朝中大乱。
由此开始，南煜的衰败由暗中转移到了明面上，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皇妹既然要这个‘玩物’，那就祝你玩得尽兴。”面色不虞的楚月河冷哼出声，楚执素只是笑笑不说话，“那皇姐慢走。”
送走了楚月河，楚执素淡然吩咐青仪：“看看他来了吗，来了的话就让他进来。”
待裴玄柳进来，青仪和一众婢女自觉退了下去。
“你身上的伤好了不少呢。”
少年与她平视片刻，随即感到膝盖酸软，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楚执素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来裴公子的规矩学得卓有成效，本宫甚是欣慰。”
随即缓缓俯下身，带着凉意的左手挑起一缕他的长发，指尖游移，顺着他的耳后向下，定格在了深深凹陷的锁骨处。
她的右手中蓦地出现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如果……本宫现在心里想的是要怎么杀了你的话……”
裴玄柳再度与她平视，少女深不见底的眸中涌动着和他相似的，强烈的渴望。
“那就如您所愿，主人。”
他轻和的嗓音仿佛带着蛊惑，抬手将匕首抵于自己苍白的脖颈间，仿佛楚执素只要轻轻一用力，就会瞬间要了他的命。
楚执素起手夺来匕首，刀尖悬在了他的锁骨上，“本宫想知道，枯骨生花，是什么样的。”
说着，刀尖猛地刺下他的锁骨，楚执素按住匕首，顺着皮肉旋了一圈，生生剜出了一块花形。
血沾满了刀尖。
“哈哈哈哈哈哈～本宫从未觉得这般愉快！！”
“多亏了裴公子，叫本宫见识到了这世上最美的花。”
她拍了拍他的脸，抬手丢弃了匕首。
匕首落地，撞出了清脆的声响，她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
“奴多谢主人赏赐。”裴玄柳的面容隐在阴影之下，叫人瞧不真切，然而语调却极尽温柔，犹如同心上人私语一般。
“下次要不要用簪子给你刺点别的花呢？本宫好期待～”她感到了极大的愉快，连话音都染上了一丝娇媚。
楚执素拍了拍手，唤来青仪：“给他带下去，顺便给他上上药，免得人死了。”
裴玄柳捂着伤口，露出隐在银白长发下的面容，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楚执素。
他……好迷恋这样的感觉……
这个女人下手很重地将他刺伤，他却从她的笑和这些阵痛里得到了莫大的愉悦。
他忍不住想和她一起笑起来。
［大家好，怕有人觉得适应不了所以再说明一下，男女主双病娇，各自的性格属性分别是m和s，并不是代表会出现重口味的py什么的，而是各自都有病态的点所在，只有对方才能满足能给予彼此这种愉快的快感，请理性看待，不要过多代入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