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卿总觉得苏清像开了天眼一样,能准确无误的说出商品价格,赌石场上更是从未有过败绩。
旁人都叫她直接把苏清扔在赌石场,按他这架势,何愁不暴富?
但苏倾卿却清楚的知道苏清之所以这么卖命,是因为他迫切的想报仇,钱于他而言,仅仅是报仇的工具罢了。
钱现在已经赚够了,他只差权利了。
相比宋强,他的高度还是不够高,宋强是苏氏集团的高层,是除了苏小宸以外权利最大的人,苏清贸然复仇,就是以卵击石。
苏倾卿的确可以替他报仇,毕竟就算宋强权力再大,苏小宸一句话也照样能让他滚出苏氏。
但苏清不愿意,他想手刃宋强。
无法,苏倾卿只能力所能及的帮助他,比如盘下世界上百家采石场,让苏清当负责人。
他也的确做得很好,直接把苏倾卿的本金翻了百倍不止,如今的苏倾卿被称为小苏氏,与谢林苏三大财阀世家并列为帝都四大财阀。
但她涉及的行业太少,也没形成垄断式,所以暂时还不能和三大财阀世家匹敌。
而苏清的复仇大业,即将开始……
谢夫人一个眼刀射过去,那眼神,没有以往的温婉,反而像是淬了毒的剑。
老谢总压根看不起苏倾卿:“开什么玩笑?她就是个戏子,就算再有钱也敌不过资本,误打误撞救了一群女人被封了军衔罢了,那还不是沾了我儿子的光?要是没我儿子的协助,她也配?”
谢宸诀真的想砍死他。
这破人会不会说话?
财阀世家多肮脏心里没点13数?能娶到苏倾卿是他祖上积的德。
能有这样的父母,显然祖上不仅积德了,也造孽了。
最后,在警察的劝诫,还有谢夫人和老谢总的再三保证之下,谢宸诀赔了钱,把人带走了。
老谢总上来就给苏倾卿使绊子,一出警察局,苏倾卿想拉副驾驶的门,却被老谢总推了一把:“你懂不懂礼仪?你一个女人还想跟我抢副驾驶?”
他冷哼一声,抬脚就往副驾驶的座位上坐。
谢宸诀直接下车:“你爱坐就自己开。”
老谢总冷哼一声,主动爬去驾驶座上。
当他发动汽车的那一刻,谢宸诀默默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察细声细气的问:“喂您好,这里是帝都派出所,请问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谢宸诀面无表情:“我举报有人无证驾驶。”
警察:“那请问您现在在哪?方便提供一下车牌号吗?”
谢宸诀:“帝都派出所,车牌号帝A-88888。”
“啊?”
苏倾卿眼睁睁看着派出所二楼打开了一个窗户,一个皮肤呈小麦色的警察姐姐往楼下张望。
老谢总还没开出警察局就被人拦住了:“有人举报您非法驾驶机动车,请出示您的驾驶证。”
老谢总瞪大眼睛,往后一看,谢宸诀正举着手机,朝他露出一抹鄙夷的笑。
老谢总在国外待了七八年,驾照早就过期被他扔了。
于是乎,刚出警察局的老谢总就被请进去喝茶了。
他板着一张脸,交了两千块钱的罚款,并且被明令禁止不能开车。
他眼睁睁看着谢家的司机三分钟之内就赶到了派出所,把谢宸诀和苏倾卿两人接走。
他只能和谢夫人气得跳脚。
谢夫人狠狠瞪他一眼:“你闲的没事干当着谢宸诀的面和苏倾卿作对干嘛?”
老谢总怕老婆,只能扭扭捏捏的说:“我不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吗?”
“愚蠢!”谢夫人教育他:“谢宸诀和她刚结婚没多久,新鲜感正盛,加上他本来就排斥我们,他一定会护着苏倾卿针对我们。”
老谢总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就是不服气:“那难不成你要接受这个戏子当我谢家的当家主母?那真是丢了我们老谢家的脸!”
谢夫人露出一抹阴险狡诈的笑容:“我们要慢慢的,循序渐进的给她使绊子,来日方长,又不急于一时。”
……
如今的廖家所有人都沮丧着一张脸。
廖母叹了一口气,就算和廖宛凝有矛盾,此时也心急如焚,也没了平日里的狠劲:“我不是都跟你们说了吗?谢宸诀没那么好对付,非不信我。”
现在倒好,不仅没傍上谢宸诀这棵大树,廖家还被无数网友和世家嘲笑,说他们没有自知之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都没脸出门!
廖清秋难得露出伤心的神色:“那姐姐怎么办?我去律师事务所问过了,姐姐这个案子赢的几率几乎为0,对方还是谢氏集团,谢氏集团的律师多彪悍大家都有目共睹,如果打官司,姐姐只会被判的更久,但如果不打官司,姐姐也要被关三四年,她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哪受过这种委屈?”
说着说着,廖清秋就哭成一个泪人。
廖母又深深叹了一口气:“去找任修诚吧……他那么恨谢宸诀,加上你和他的情意,应该会帮我们一把。”
廖清秋擦干眼泪,狠狠的点头。
她必须要救姐姐。
她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暗了,这些天在解决公司劳务问题的她把自己的车卖了,家里车库里的车多半也去做抵押贷款了。
她只能开着大学时候为了通勤买的五菱宏光mini往苏宅里走。
任修诚有自己的别墅,但大多数时间为了照顾苏小宸,都生活在苏宅里。
苏宅大到吓人,不同于谢宸诀的古欧风,这里是古色古香的苏氏园林风,里面青山绿水,还未踏入,就仿佛置身仙境,如同穿越一般。
门口的保安看到廖清秋之后尴尬的一笑:“廖小姐?”
廖清秋笑着说:“叔叔能把门开一下吗?我找任总有点事。”
保安非常为难:“任总发过话,若是您来找她,绝不放行,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些矛盾?”
廖清秋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颤抖,浑身一阵恶寒:“叔叔求你放我进去,我绝对不出卖你,我很快就出来……”
“这……”保安很为难,但依旧不假思索的摇摇头。
主子的命令,他绝对不会违抗。
廖清秋也理解,干脆睡在车里,她就不信任修诚不出门。
看她这架势,任修诚很不耐烦的让保安把她放进来。
廖清秋欣喜若狂,连连道谢。
但苏宅的地板都是昂贵的红木,汽车自然不能开进去。
不过苏宅倒是被挖了一条地道,刚好通向别墅,一般只有苏小宸的车能进去。
廖清秋谄媚的对保安说:“叔叔,能不能麻烦您把地道开一下?”
她如果走进去说不定要半个小时,而且极有可能迷路。
保安摇摇头:“地道只有掌权人的车能进去,抱歉。”
“没事。”那她就走路吧!
她踩着高跟鞋,脚走出水泡才走到别墅。
客厅里,任修诚在给苏小宸做饭,而苏小宸在一旁拿着铲子学习。
她满脸写着坚持。
“宸啊!你为什么非要学做饭呢?”苏宅里没有厨子,但每天就算任修诚身体不适也会拖着病体给苏小宸做饭。
苏小宸垂头丧气的打着手语:“妈妈还是不认我,一定是小宸做的还不够好,我迟早有一天能蛊惑妈妈的心!所以要先从她的胃抓起!”
任修诚摇摇头,无奈的向苏小宸解释:“妈妈已经去世了,苏倾卿就算长得再像也不会是妈妈,小宸,咱们要往前看。”
苏小宸翻他一眼:“我难得跟你心平气和的说话,你丫别找骂!你妈才去世了。”
她就是妈妈!
只有妈妈能给她这么安心的感觉。
廖清秋输入密码进来,密码是苏小宸的生日。
她走的气喘吁吁。
苏小宸明显不悦:“你把她搞进来干嘛?”
任修诚没了对苏小宸的温柔,冷着脸:“有事?”
廖清秋碾碎自己所有的尊严,给任修诚下跪:“修诚,求你救救我姐姐。”
任修诚嗤笑一声:“想救你姐姐去找谢宸诀啊!找我有屁用,你指望我为你对抗谢家?”
他和谢宸诀是有仇没错。
但任修诚跟自己又没仇,他又不傻。
谁敢跟谢宸诀硬碰硬,谁知道这个疯子手里憋了多少大招?
再说了,她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就算是举手之劳,他也没理由帮她。
之前和她走的近,单纯是因为廖家有利用价值,但他现在只想不懈余力的弄垮廖家。
谁让廖宛凝让他的小公主不开心了呢?
那就该死。
廖清秋抿嘴唇,脱掉外套,里面只有一件暴露的吊带裙,她的眼眶已经哭红了:“只要你愿意救我姐姐,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的意图很明显。
任修诚只轻轻撇了她一眼,随后眼神里是满满的轻蔑:“你对我可没有吸引力,请你另寻高明。”
廖清秋直接扑到任修诚脚边,给他磕头:“我知道,是我之前对你不冷不热的态度一步步打消了你对我的热情,但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只要凝凝出狱,我立刻就嫁给你,把小宸视如己出,甚至……”她眼神一转,随后坚定的说:“甚至我可以余生都不要自己的孩子,全身心的照顾小宸,求你……”
廖清秋之前自视清高,觉得她不需要攀附任修诚也能干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但又不忍心拒绝这样一个优质男的靠近,所以半推半就,钓着任修诚,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帮助,和他暧昧不清,却又打着独立女性的名头,不承认和他的关系。
任修诚直接笑出了声:“小宸先回房间,我要解决一下私人问题。”
廖清秋暗暗松了一口气。
把苏小宸支开就代表任修诚答应她的请求了吧……
苏小宸只定定的看了廖清秋一眼,回头对任修诚比划:“还有半个小时就是你给我讲童话故事的时间,速度。”随后转身离开,抱着平板,带上蓝色大框眼镜,津津有味的看着财经新闻。
任修诚无奈的问:“你每天只看财经类的书,为什么那么爱听童话故事?”
苏小宸摘掉耳机,比划道:“我是一个七岁的小孩,我爱听童话故事不是天性使然,劳逸结合嘛?”
如果每天都看死板的书,她岂不是没有童年了?
她还是想体会一下同龄人的生活的。
苏小宸进屋之后,廖清秋拉开吊带裙的拉链,咬着下唇,摇摇晃晃的朝任修诚走来。
在她即将一丝不挂的时候,任修诚摘掉了无框眼镜。
他有高度近视,摘掉眼镜之后眼前一片模糊,宛如瞎子。
任修诚轻轻擦拭着眼镜上根本不存在的指纹,出言嘲讽:“让小宸上楼单纯是怕小孩子听到我骂人不是正面教育而已,你和你姐姐很像,都很普信嘛!只是你比她稍微聪明一点,但大哥不笑二哥,也没聪明到哪去。”
廖清秋的动作顿住了,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羞辱感。
任修诚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却让人觉得冷若冰霜:“你凭什么觉得我任修诚非你不可?或者觉得我任修诚需要一个女人?”
他一个人就能把苏小宸照顾的很好。
他此生只爱苏苏一人。
廖清秋显然不信:“那你为什么之前对我那么好?帮我谈合作,甚至在酒局上帮我挡酒,帮我竞标,给我出资金,任修诚,别自欺欺人了。”
任修诚三言两语,打破了廖清秋所有美梦:“各取所需罢了,我带你去酒局,你为了合作,而我为了结交大佬,帮你竞标是因为那块地皮我也看中了,让你竞标只是为了规避风险,给你出资金就更是为了投资地皮,你没发现你出钱出力,最后反而是我赚的盆满钵满吗?”
不过任修诚也不是渣男,毕竟廖清秋也从中捞到了不少好处。
那块地皮,让廖家的市值涨了将近一倍。
一切都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廖清秋觉得很荒唐。
原来到头来全都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廖清秋还在坚持,她誓必要救出廖宛凝:“任总,我不信我站在你面前你会毫无反应,如果你真目空一切,你就不会摘掉眼镜了。”
任修诚皱眉:“我单纯不想脏了自己的眼而已。”
廖清秋最无地自容,最难堪的时刻,任修诚叹了一口气,感叹一声:“贞洁很重要的,小妹妹。”
他可不想死后被苏苏嫌弃。
苏苏最讨厌不干不净的男人了。
等他把小宸养到长大成人,他就把财产全留给小宸,然后一个人去阴曹地府和苏苏团聚。
千愿万愿,只愿苏苏切莫嫌弃他的老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