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压得自己气都喘不过来,可此时箭在弦上,已然不得不发,若此时认输,自己的武功当真沦为不入流的地步,当着众人的面,自己以后还怎能在江湖上立足?想到此处,当下再不犹豫,猛然深吸一口气,压住内心的恐惧,眉头一皱,顿时计上心头,口中扬声道:“好。”好字尚在众人耳边回响,陡听蔡伍科一声清啸,左手一动,抓住虬须大汉的后腰,右手扔抵在其背后‘厥阴俞穴’上,同时右脚一动,急速向窗边划去。他的身体原本就极为疲小,虬须大汉身材又极为高大,再加其刻意隐蔽,一时将其掩盖得严严实实。
众人虽觉他此法卑鄙,有失光明磊落,但打赌之时已说明不管用何种方法,一时倒也无法驳斥,但仍是斥骂不休。
蔡伍科轻功极高,虽抓着虬须大汉,但仍是身轻如燕,去势快绝非凡,他的步伐极为奇怪,先以后脚跟落地,再猛然以脚尖向压,微一借力,便射出数丈之远,而一路上,只留下一连串的虚影,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只一瞬,已到窗口咫尺处。
众人也随之一瞬间紧张起来,蔡伍科轻功如此之高,几可到传说中的‘留影‘之境,而此时又有虬须大汉作盾牌,要想射中他,可谓难上加难。
说时迟,那时快,一眨眼,蔡伍科已掠至窗边,马上便要掠出窗外。
陡见秦风右手一动,大拇指与食指紧紧扣住筷子顶端,手腕向外一扬,“嗖”,一声破空声,那筷子在其劲力催动之下,仿若流星一般直划而出,可它射的地方,却不是蔡伍科,而是窗口的门板。
陡叫“咚”,一声轻响,筷子直撞在窗口的门板上。
众人一惊,尚还未明白过来,陡听“咔嚓”一声,那筷子直直从中间断为两截,原来秦风所发乃是回旋之力,那筷子撞在门板上,却不洞穿,受其弹力,反而从中弯折过来,再被力道驱使,筷子历史承受不住两股力道,立时从中折断,而其方向也随之改变,反向蔡伍科手腕射去。
奇招陡变,来势极快,毫无半点防备的蔡伍科如何能避。
陡听“啊”,一声惨叫,漫天虚影陡然消失。
旦见‘无影手’蔡伍科直直立于地上,面色惨白,五官几欲扭曲在一起,额上冷汗仿若雨滴滚滚而下,右手垂落身侧,半支筷子正插在其手腕处,鲜血顺着筷子涔涔而下,可其左手仍紧抓在虬须大汉的腰眼上。
此招可谓是神乎其技,直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半晌,方才大声喝采起来。
听闻众人的喝彩声,蔡伍科心情更为沮丧,恼羞成怒之下,杀机陡生。
秦风陡见其抬肩缩臂,目露凶光,知道他要暗下毒手,暗叫:“不好。”可此时两人近在咫尺,想要出手营救,已来之不及,情急之下,不及细想,冷喝道:“尔敢”,说话间,左手一动,猛往桌上一拍,桌子竹筒中的筷子,被其掌力一震,立时直直飞上半空,秦风右手一动,竖指成掌,劲力吐出,立时将半空中散落的筷子直吸入掌中,劲力一回一收,顿将吸力化为回旋之力,数根筷子被其劲力驱使,顿时在掌中旋转不停。
蔡伍科正想暗下毒手,陡听半空中一声冷喝,直若晴天霹雳一般,震得耳边“嗡”“嗡”“嗡”直响,再见秦风如此神乎奇技的一招,顿时吓得面色大变,再不敢出手,脚步一动,急从窗口直跃而出。
眼见蔡伍科逃走,众人也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急忙上前为其解开道。
虬须大汉穴道一开,急忙大步走到秦风面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口中大声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在下喻山,无以为报,只能给你磕头了。”头一低,便要向下磕去。
秦风心中暗道:“这大汉倒还爽快,值得一交”,口中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喻兄快快请起。”说着,双手轻轻往上一托。
喻山顿觉双手被一股大力往上一托,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抱拳道:“大恩不言谢,大侠如不嫌弃,我家便在附近,过去共谋一醉如何?”
秦风心中早有念头想去他家,此时见他邀请,正中下怀,嘴上却道:“可我们初来此地,尚还未找到住处,恐怕……”
话还未完,喻山已哈哈大笑道:“大侠尽管放心,我家别的没有,空房倒是多得是,大侠如不嫌弃的话,尽管到我家下榻,也好让我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秦风此行便是为了冷家,如住在客栈,行踪早晚败露,极不安全,想找一个秘密的住所,喻家最为合适,一来其弟便在天牢当差,打听消息极为方便,二来隐藏在喻家,极为安全,所以秦风方如此说,喻山全无半点心机,听秦风如此一说,还当真以为其找不到住处,秦风心中暗笑,嘴上却道:“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有劳喻兄了。”
喻山大笑道:“请。”当下与众人告别,带着秦风往家里步去。
喻山家座落在城西,离此处客栈并不甚远,走了一盏茶的工夫,众人便已到达,旦见眼前乃是一片巨大的庄园,青堂瓦舍,蔚为大观,门口立着两个巨大的石狮,栩栩如生,极具威严,红漆大木门上,挂着一块巨大的招牌,上写喻府二字,笔势遒劲,龙飞凤舞,几欲要离板飞去一般,庄园南面乃是一条宽阔的街道,北面较为僻静,蜿蜓着一条清澈的河水,河中偶还有几条小舟缓缓荡过,船上多是些文人骚客,河边是一排粗可盈抱,枝叶繁茂的垂柳,当真是一出清静之地。
三人步庄园,直奔大厅。
进入大厅,秦风草草扫了一眼,旦见大厅之中极为宽敞,摆放着十来张椅子和茶几,最为显目的便是大厅的正中挂着一幅画,旦见那画上之人身披重甲,头戴钢盔,腰悬长剑,左手插腰,右手扶剑,呈外八字型站立,双眉斜飞入鬓,眼若寒星,鼻梁高挂,嘴巴似张似合,颌下飘着一部花白胡须,全身散发出一种不怒而威的逼人气势,乍一看,仿似关公一般。
一见此人,秦风心中一动,侧头一看冷艳雪,旦见其浑身颤抖,面色惨白,几无半点血色,眼眶红润,泪水已在其中滚个不停,嘴唇懦懦而动,却不知在说些什么。
秦风心下一震,还好喻山没有注意这里,未曾发现冷艳雪的失态,当下故作惊疑道:“喻兄,不知墙上这位是……”
喻山定定的看了看墙上,方才叹了一口气道:“不瞒二位,墙上这位便是冷老将军,也便是朝廷的威远大将军——冷谦,只可惜,现在……哎!”
秦风大疑道:“此人既是冷老将军,冷家已然至此,喻兄将冷老将军的画像明目张胆的挂在这里,难道就不怕受牵连吗?”
喻山气愤道:“受牵连,我也不怕,大不了,陪冷老将军一块死,死有什么可怕,还不是碗大个疤。”
秦风见喻山的表情不似作伪,当下暗暗放下心来,口中真挚道:“喻兄这份视死如归的气魄,当真让人佩服,不过听闻你弟弟便在天牢当差,喻兄如此,难道你弟弟就不闻不问?”
喻山尚还未答,陡听外面传来“吧嗒”,“吧嗒”的脚步声。
三人一惊,不由自主向门口看去。
旦见从门口缓缓走出一人,年纪约在三十来岁,身穿一套捕快衣服,长得高大魁梧,脸与喻山长得有七分相似,只是略显削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