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榆城的时候,阿庆也跟着赵益在军营参加过这种新春宴席。
不过镐京的军营比榆城大多了。
火头军们正忙得如火如荼,烧火,洗菜,配料,炒菜,忙得不亦乐乎。
怕人手不够,赵益从家里叫过来的好几个厨子帮忙协助烧饭烧菜。
过年这两天,军营大出血,整整杀了好几头猪。
之前蝗灾之事派上用场的鸡鸭,这会儿也派上了用场,宰杀了无数只鸡鸭给大伙改善伙食。
只是那些鸭子的绒毛赵益派人全部收集起来,将士很是好奇。
这些东西扔都没地方扔,臭熏熏的,怎么大将军还叫人一根毛也不落下,全收集起来了?
连阿庆也很疑惑,“爹,鸭毛那么臭,收起来干什么?”
赵睿跟着问道,“怎么不连鸡毛也一同收了去?”
“你们小江叔那里有用,他只收鸭毛,不要鸡毛。”
其实就是用来做羽绒服的,赵益自己也知道怎么弄,就是太费时间了。
鸭毛全部收集起来直接交给江岫白,让他找人去试验。
冬日寒冷,棉衣穿起来厚重又笨拙。
士兵再在外面套上甲胄,会非常笨重,行动也没有夏日灵活。
羽绒服轻便保暖,御寒性非常强,如果能做出羽绒服来,于将士们来说是个很大的福利。
准确的来说,要的不是鸭毛,而是加工处理过后的羽绒。
羽绒服之所以保暖,是因为里面填充的羽绒纤维。羽绒纤维是来源于水禽类动物的天然蛋白质纤维,鸡不是水禽,可以利用的羽绒极少,也不保暖。
并且鸡的绒朵含有羽轴,容易从布料里面钻出来,鸭绒是不含羽轴的,绒朵也比较大,弹性和保暖性都很好。
小江叔又弄稀奇古怪的东西了,双胞胎很是期待,脏兮兮的鸭子毛能弄出个什么名堂来。
“爹,鹅毛小江叔要吗?咱们家庄子上养了好几只鹅子。”
“鹅毛也可以收集一些过去。”
鹅绒也可以做羽绒服,鹅绒的保暖性甚至要比鸭绒高一点,只是鹅子比较少,饲养的成本也比较高,没有鸭子常见。
赵朔舔了舔嘴巴,“等我回去跟娘讲,正好叫娘杀两只鹅子吃吃,铁锅炖大鹅味道就很不错。”
赵睿转头跟阿庆建议,“大力跟她媳妇儿都养多少年了,也别等他们老死了,杀了给小江叔贡献一点毛怎么样?
反正现在也不像在老家一样,还有什么斗鸡斗鸭大会,白养着他们干什么!”
阿庆眼神警告,“信不信我给你两拳?”
赵睿麻溜地躲到哥哥赵朔的背后,“啧!说说不行啊!”
赵益带着军中将领和几个子女一一慰问将士。
今日将额外发一批过年的津贴,每人二两银子,这在之前军营里前所未有。
军中不少将领反对赵益这个决定,支持者甚少,不过赵益直接拍板定下。
他在军中威望甚高,拍板之后没有人敢再说什么。
津贴不仅在镐京的将士有,在榆城的将士也是同样的待遇。
发钱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少士兵都知道这个事儿。
不过因为从未有过这样的好事,众人心中隐有期盼,但也不敢报有太多奢望。
待赵益直接叫人抬了一箱箱银子上来,打开箱子,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看得下面的将士眼睛都直了。
赵益做了简短的讲话,最后道:“我这个人不喜欢虚头巴脑的东西,只要干好了,在我这里就有赏!不管你功劳苦劳,只要踏踏实实,服从命令,给军中做了贡献,少不了每一个人的好处!
别人有的我们得有,别人没有的,创造条件也要有。
新的一年,都给我踏踏实实好好干。
排好队,到上面来领钱!”
底下一片嗷呜欢腾声一片,众人训练有素排好一排排长队。
前面安排了十来个将领发钱,阿庆他们兄妹几个也占了两个箱子,跟着亲自给将士发放津贴。
这边热热闹闹发钱,烧饭做菜那边,火头军们翘首以盼,伸长了脑袋往这边看。
看到众人真的人手拎了二两银子,大家心痒难耐。
很快赵益带人亲自抬了一箱银子过来给他们发钱。
“将军!”
“拿着!”
烧火的伙夫脏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生怕手上的灰弄脏赵益的手。
赵益把银子塞他手里,“怕什么,都是自家兄弟,摸爬滚打的时候大家都一样。”
伙夫眼眶都红了。
自从赵将军接管了他们,他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伙食翻倍不说,还能拿到津贴。
跟以前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底下。
大将军是底层爬上去的,懂他们底层将士的苦,也念着他们的苦。
真就像大将军说的一样,有时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大厨忍不住也红了眼眶,以前当官儿的,哪里会正眼看他们下面的人。
赵益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儿个给兄弟们露一手,吃得怎么样就看你们的了。”
大厨拍胸脯保证,“放心吧将军,包在俺们身上!”
今天烧了三个大硬菜,两个半荤菜。
菜品用料很足,大厨拿出看家的本领烧的,味道都非常好。
三个硬菜红烧肉,炒鸡,炖鸭,就是有些人在家过年时,都吃不到这么好的菜。
菜好还管饱,赵益父子几个跟着军中将领着实陪着大家好好吃了一顿。
晚上会搞篝火烧烤,阿庆几个听了要留在这里凑热闹,赵益也不管他们。
他们几个小的再军营里混惯了,人也熟悉,就随他们去了。
赵益回了营帐,于丛辉跟着进来。
“将军,属下有点私人的事情。”
赵益抬手挥退营帐里的小兵和长随。
身后指了下面的位置,“坐下说。”
于丛辉撩袍坐下,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赵益叫人上了茶水来,略一思忖随即开了话匣,“于坦那孩子怎么样了,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吧?”
“孙神医确实厉害,年前就好得差不多了,如今活蹦乱跳,之前的伤势一点影响都没有。”
“那就好。”
于丛辉一杯茶水豪饮入肚,“实不相瞒,我今天就是为于坦这臭小子来的。”
赵益笑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咱们又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