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几个年纪大的仆妇给小学徒打下手,小学徒就负责清理伤口,配药。
有人帮忙,没多久伤员就一一处理完。
最后清点了一番伤员,受伤的人一共有二十六个,其中六个是搬运工,九个是镖师,剩下十一个是赵四带来的亲兵。
镖师和亲兵是主力,所以受伤的人比较多。
有了庄大运带来的人,又过了龙虎山,现在基本上不会再有什么危险。
在半路雇来的人就准备让他们回去,受伤的除了每人两包伤药,还会视受伤情况额外再给一笔钱让他们自己回去养伤。
受伤人的补贴基本上都在十两银子到十五两银子之间。
有几个完好无损的搬运工忍不住感叹,这都抵得上他们一家人好几年的收入了。
早知道受伤能有这么高的补贴,他们多少得放点水啊!
不过单是雇佣金,就足够他们挣上好几年了,这才耽误几天工夫呢。
虽说是富贵险中求,但是他们这次出力并不多,只能算起了个辅助作用,还没有生命危险。
这一趟狠狠赚到了。
都是些轻伤,也不影响行动。
得知用不到他们了,这些人提出想尽快回去。
龙虎山的匪徒已经折损大半,短期内龙虎山的土匪翻不起什么风浪。
庄大运就近找了一家熟悉的镖局,正巧他们有一趟镖要走,正好让这些人跟着他们一起上路,比较安全一些。
这些事情都有赵四和贾仁玉、庄大运等人操心,花氏只要顾好几个小的,再准备好大家的衣食就行。
晚上拉起帐篷,叫人烧了水,花氏亲自给阿庆洗澡。
弄了好多血在身上,着实把花氏给吓坏了。
洗完澡换了干净的衣服,花氏叫人熬了安神汤给阿庆喝下去,阿庆这才睡下。
想到今天好几个孩子没忍住掀了车帘子看到外面,花氏派人给他们送了安神汤,叫他们每人都喝一碗。
赵四忍不住跟人感叹,他这侄女可能天生就打打杀杀的命,她才七岁,这么血腥的场面都能反应自如。
结果晚上阿庆就开始发热了。
花氏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急得不行。
这荒郊野岭的,去哪里给阿庆找大夫。
她赶紧叫人去通知了赵四,又让人烧了热水过来,兑成温水用毛巾给阿庆擦拭降温。
温水擦拭皮肤降温这招还是赵益以前教给家里的,现在派上了用场。
赵四骑马带了几个人出去找大夫。
花氏这边因为阿庆发热忙得不行,赵芳那边黄德音居然也发烧了。
赵芳急慌慌跑过来找花氏,“德音这孩子从小到大没生过什么病,铁定是被吓到了。弟妹,得派人去寻个神婆来给她叫叫魂。”
黄德音这个死丫头叫她不要掀帘子不要掀帘子,她偏生忍不住好奇偷偷往外看。
外面那么多该死的鬼,肯定是被哪一个把魂给勾去了。
要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真想锤死她。
请神婆有什么用,好多人真本事没有,忽悠人倒是一套一套的。
不过大姐她已经急慌了,她现在说这样的话不合适。
花氏道:“大姐,当务之急是先让德音不要再烧了,万一烧糊涂人都得烧成傻子。四弟已经去请大夫了,你先像我这样给德音退热,多少有点作用,等她退热了再请神婆也不迟。
这法子还是相公教我的,热水还有,你赶紧回去试试。”
“哦,行行,我现在就去弄。”赵芳对大弟赵益有种莫名的信服,既然是赵益教的方法,那肯定管用。
她带着人火急火燎端了热水回去。
花氏和两个丫鬟换着给阿庆擦拭身体,忙活了一阵,热度退了一些。
她们刚放松一点,没过半个时辰,阿庆又烧了起来,圆脸烧得通红,竟然还开始说起胡话。
昏睡中的阿庆奶声奶气,“是兄弟,就来砍我一刀,给我狠狠的砍。”
花氏:“!!!”
老天爷,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哟。
人都犯糊涂了,居然叫人来砍自己。
花氏急得眼泪一颗颗掉下,这孩子不会烧傻了吧?
“苏木,赶紧去请贾将军派人去看看,大夫请来了没有,怎地这么慢!”
“夫人,奴婢马上去。”苏木把帕子放回盆里,赶紧掀了一角帘子跑出去。
花氏抱住阿庆温声细哄,“庆宝,娘的庆宝,别说胡话了啊,娘在呢,有娘在不会叫人来砍你。”
“苏叶,再叫人熬一碗安神汤过来,顺便送一碗去德音那边。”
苏叶:“是,夫人。”
“让你拦路,扎死你,扎死你!”阿庆浓黑的眉毛拧成一团,冷不丁嘀咕出几句话。
花氏看着她红彤彤的脸蛋,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她后悔死了,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要让她跟着去打什么土匪了,练个劳什子功夫了。
阿庆年纪还这么小,为了练功每天起得比她这个娘都还早,还要时不时泡药浴,经常弄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她一个女儿家,根本用不着这么辛苦!
跟着剑鸣她们一样,每天绣绣花,读读书就够了。
疼在儿身痛在娘心,看着阿庆这么难受,她后悔得要命。
“夫人,贾将军回复说四老爷已经请到了大夫,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花氏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继续换水给阿庆擦。”
天光微亮,赵四扛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匆匆而来。
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大夫从赵四身上滑下来,没有站稳脚下一绊整个人爬在了地上。
赵四急匆匆把人拎起来:“大嫂,大夫到了!”
“快,快请!”
花氏赶紧把人请进来。
看到他这么年轻,花氏有点不放心,“老四,他医术能行吗?”
赵四点头,“应该可以。”
保管起见,他敲了十几户人家的门,没有一个人说他不好的。
年轻大夫甩了一把前面的头发,伸出手给阿庆把过脉,又仔细问了阿庆的情况,才提笔写了一个方子。
他翻出自己的药箱,对着方子一一抓了药包起来交给花氏的丫头拿去煎。
花氏紧张地问他,“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
洛白语气轻飘飘回道:“无妨,只是白日受惊,导致邪风入体引起的发热而已,喝三副药好好养着便是。”
花氏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多谢大夫了。”
“多给点这个。”洛白毫不客气朝花氏搓了搓手。
花氏秒懂,“这是自然!对了大夫,我还有一侄女也发热了,烦请您也去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