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苓也是侯门之女,她自是明白萧丞焱孤身一人,能到现在的地位,一路走来定是满是荆棘,若是他说不是时机,那定有他一番道理。
只是情感上,她却还因避子汤一事而介怀,没有哪个女子遇到夫君给自喝避子汤不生气的。
二人距离靠得近了,陆苓也闻到了她不该闻到的味道,浓浓的脂粉香。
萧丞焱每日都呆在刑房,身上只会有血腥味,绝不会有水粉香,这味道是哪里来的?
陆苓蹙眉问道:“王爷身上这是什么香?”
萧丞焱闻了闻衣袖,心中一警,忙拉开了二人距离,“应是今日去画舫查案时沾上的,我去洗下,苓儿,你先休息。”说完便匆忙去了湢室。
陆苓却越想越奇怪,这个味道好似在哪里闻到过,如此浓烈的香粉。
“!”
想起来了,是木岩那日买的胭脂的味道,他送给了住在柳春巷的那位姑娘,可为何萧丞焱身上也有这个味道,莫不是……
估计是怕陆苓自己胡思乱想,萧丞焱洗的很快,见她坐在榻上发呆,上前拉过她的手,温声道:“苓儿想什么呢?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陆苓凝着他那张坚毅如霜的脸,眉眼微蹙,这个男人长成这样,不排除会养外室的可能!
她又是个直性子,心中藏不住疙瘩,一想到他会在外面养个外室,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萧丞焱!你是不是在外面养了外室!”
萧丞焱微愣片刻后,失声一笑,隽逸的眉眼染上了一片柔和,笑弯的眸子如深潭中闪烁着微光,烁烁又勾人,陆苓被他这出人意料的反应,晃了心神。
缓过神后,涨红了脸,娇嗔道:“好啊,你养了外室还这般大言不惭的笑!”
“那若是我养了外室,苓儿会如何?”萧丞焱本想直接澄清,但看她娇羞的模样,霎时产生了逗弄的心理。
陆苓想都没想,扯着他的衣襟用力靠近了些,恶狠狠道:“若是你养了外室,我就,我就杀了你!”
话落,额间便落下一吻,温润轻柔,陆苓怔怔的看向他,只见萧丞焱凤眸笑的好看,理着她鬓边碎发,“便是死在苓儿手里也值。”
这话几分真假,陆苓不知,但任何女子听到都觉得很受用,陆苓亦如此,这夜她并无计较,只是次日一早,萧丞焱离开后,她早早的带着秋棠去了柳春巷。
她也不知为何要来,是因不信任萧丞焱,还是她为了解心中所惑,总之就是鬼使神差的到了这。
“秋棠,去敲门。”陆苓道。
这处宅子面积较大,白墙黛瓦,高门槛,壁上雕琢着精美石雕,周遭翠竹环绕,如此精致的院落,可见主人的用心。
“吱呀”
黑大的木门被缓缓推开,出来了一位扎着双髻的小丫鬟,穿着水红绫子袄儿,青缎子坎肩儿,她上下打量着陆苓和秋棠,问:“你们找谁?”
“你们家小姐在吗?”秋棠道。
小丫鬟警惕看着她,“我家小姐还年幼,你寻她何事?”
“年幼?”陆苓疑惑,那日见到的女子明明年纪看起与她相仿,“可我那日见她身量高挑,不似年幼模样。”
“哦。”小丫鬟笑道:“那是我家夫人,你可是要寻我家夫人?”
“是,有劳姑娘通禀了。”陆苓笑道,原来那女子已经成亲了,可不对啊,若是成亲有了孩子,那木岩为何还要说这是他心悦之人?
不多时,丫鬟便再次开门,将陆苓引入了庭内。
庭院宽敞雕梁画栋,曲水小溪经廊下蜿蜒而过,二人进了正堂,一位端庄窈窕美人正与一小女孩逗玩。
见到陆苓来了,两人齐齐看过来。
小女孩长得精灵古怪,水灵灵的眼睛和旁边那女子有着七分像。
见陆苓来了,女子笑盈盈起身相迎,“这位姑娘寻我有何贵干?”
陆苓看着面前的女子,正是那日木岩送胭脂的人,直接问道:“姑娘这是已经成亲?可我瞧那日木岩还送姑娘胭脂。”
女子秀眉微挑,一旁的侍女适时退了下去,她拉过一旁在玩拨浪鼓的小丫头上前。
“您便是宣王妃吧?”
陆苓没想到她认得自己,一时惊诧,女子又道:“民女叫如烟,冉儿来。”如烟将身边的女孩往前推了推,“叫人。”
“见过王妃。”冉儿奶声奶气的学着身边的母亲行着礼。
小女孩瞧着模样似是已有三四岁,陆苓来时没想到这女子已经成亲,如今这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便道:“不必多礼,我还以为姑娘是木岩的心上人,想来瞧瞧,如此看来应是误会了。”
如烟嫣然一笑,“这些日子多亏了王爷,让木侍卫照顾我们母女二人,他几乎隔几日便来,无怪王妃会误会。”
“王爷派木侍卫来的?”
“正是。”
萧丞焱是天潢贵胄,却平白无故照顾一个女子,况且这女子袅娜娉婷,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再一想起昨夜萧丞焱并未直面回应是否豢养了外室,陆苓当下心头一紧。
“敢问姑娘和王爷的关系是?”
如烟将冉儿往身侧拉了拉,莞尔道:“还望王妃恕罪,未经王爷允许,民女不能透露与王爷的关系,王爷他……”
如烟顿了顿,略一沉吟后婉约一笑,“王爷是个很好的人,对我们母女也照顾有佳,是个很负责任的男子。”
如此模棱两可的话,让人听了暧昧不清,不方便说二人的关系,又言萧丞焱对她们母女颇有照顾,陆苓愈发酸涩,莫不是萧丞焱真的养了外室?
那这孩子……
她拧眉看向冉儿,一双大大的眼睛,水汪汪如一湾池水,冉儿被这般盯着,不适的钻进母亲怀里,“阿母,我怕,阿父什么时候才能来?”
阿父?!
她……她在叫谁阿父?
“如烟姑娘,您的夫君可在府中?本妃可否见一见?”该不会在叫萧丞焱阿父吧?不可能。
“民女的夫君还不能来见王妃,还望王妃恕罪。”
“这是为何?”见不到如烟的夫君,让陆苓慌了。
“王妃还是莫要再问民女了,这点王爷也不准许民女对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