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商烬文越来越不耐烦。修长的手指在大理石桌面上轻轻敲击,显示了他内心的躁动不安。
就在此刻,屏幕亮了。
他快速扫了一眼,脸色更黑了。
另一头。
江晚渔和谢芸进了一家法餐店,准备吃午饭,等待上菜的间隔时间,江晚渔打开了手机。微信里面刺目的一个红点,来自纯黑头像的商烬文。
江晚渔点进聊天框。
商烬文:【晚上搬回御景别苑。】
江晚渔皱了皱眉,果断回了个不要。
看到江晚渔回复的商烬文心情极差,会议室的温度仿佛降到了冰点,坐在桌边的员工们大气不敢喘一声。
商烬文抬头,充满压迫感的视线扫过桌边的每一个人,眼神里刺骨寒冷。
“散会。”商烬文蕴含薄怒的声音响起。
随即,他打电话给江晚渔。
“晚渔,你……”
商烬文话未出口,江晚渔先一步堵了回去:“商总您好,如果不是和离婚协议有关的事宜,麻烦不要打扰我。让您的嫣然妹妹知道了,恐怕不太好。”
然后电话被挂断,商烬文耳侧只剩下冰冷的忙音。
“陈郢,查下夫人现在在哪。”
陈郢听了吩咐,点头退下,心中却免不住古怪,今天的商烬文实在是太反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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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的江晚渔心中仍旧忿忿,谢芸越过桌子拍了拍她的肩膀,正要开口,午饭上来了。
谢芸身为标准吃货,自然在先说话和边吃边说话中麻溜的选择了后者。
“晚晚,商烬文找你什么事啊?”
“他叫我搬回御景别苑。”
“哈?昨天你走的时候不拦你,今天你走了还拦起来了?别太荒谬。”
“会说话,给你点了。”
谢芸扒了几口吃的,嘴中含着叉子,恍惚间好像想起了什么,抬头对着江晚渔道:“不过晚晚,我想了想觉得你要不还是先搬回御景别苑的好。”
江晚渔疑惑地看向了谢芸。
“怎么说呢,我总觉得唐嫣然这个人有古怪,当时你和商烬文结婚的时候我就一直有叫人调查唐嫣然,但她的行踪总是飘忽不定。而且,我发现她身后很可能有什么势力,这三年在国外只要对她的利益有威胁的,无论人事物,全都被清除的一干二净。而且,一点把柄都没落下。”
谢芸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话,顿了顿,表情严肃地道:“所以,我觉得你可能也会有危险,趁这个机会搬回御景别苑,你也能安全一点。”
“但……”江晚渔话未出口。
谢芸摇了摇头,难得认真:“你要说商烬文和你要离婚了,但反正现在婚还没离,你也还是商太太,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利用现在能保护自己的资源,先保护好自己。”
江晚渔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考虑考虑。”
谢芸低下了头,脑海里不断回响起昨晚商烬文脆弱又易碎的恳求,还有他口中那个阴暗狠戾、诡谲离奇的“黑桃k组织”。
商烬文坐在兰博基尼中,无视路灯快速驶向江晚渔和谢芸所在的法餐店,内心期盼着谢芸能听进昨晚他说的话,劝劝江晚渔。
黑桃k……
想到此处,商烬文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微微使劲,骨节处隐隐泛白,眸中浮现出凶狠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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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渔和谢芸吃饱喝足走出法餐店门口的同时,商烬文也风尘仆仆地走到法餐店的门口。他一把抓住江晚渔的胳膊。
江晚渔低头看向商烬文抓住他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甚至有些微微颤抖。她不动声色地抽出胳膊,抬眼正要说话,却撞入了商烬文焦急关切的漆黑瞳仁,那抹神色好像一闪而过,短暂到江晚渔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但要说的话却忍不住哽在了喉中。
“晚渔,先回御景别苑,周律师在那等我们了,商议离婚事件。”
江晚渔正要答应的时候,突然听见商烬文浅浅地补了一句:“行吗?”
她惊愕地看向商烬文,刚怀疑完自己眼睛的她又忍不住怀疑起自己的耳朵,商烬文,问她行吗,甚至有些低声下气?
太荒谬了。
江晚渔点头应下,告别谢芸回了御景别苑,别苑里根本没有周律师,空空荡荡,还有淡淡的烟酒味。
江晚渔侧头看向身边的商烬文,柔和的杏目此刻已经染上了怒意:“商烬文,你骗我?”
江晚渔的声音冷落冰霜。
商烬文丝毫没有骗局被揭穿的羞耻感,反倒摊了摊手:“我也没想到周律师还没到。”
江晚渔负气地背过身,商烬文则感到新奇。自从她嫁进来后不久,就很少在江晚渔脸上看到如此生动的情绪了。
大多数时候,她只是淡淡地,看着窗外,看书,看电视剧,偶尔真的不快了,也只会浅浅说一句,就没了。
商烬文锐利冰冷的五官柔和不少,他轻轻扯了扯江晚渔的衣边,低低道了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怕你不回来,所以才骗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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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都凝固了。
江晚渔正准备扯开衣服的动作僵硬的滞在半空,听见商烬文道歉的她恍若五雷轰顶,忍不住在想究竟是不是在做梦。
不然,那种委屈的神色怎么会出现在不近人情的冰山商烬文脸上?
江晚渔心终究还是软了。
“那你说说,骗我回来是想干嘛?”
商烬文定定的看着她有些别扭的神色,那样的神色商烬文只能用可爱来形容。
“怕唐嫣然对你不利。”
纠结了好一会,商烬文还是没忍住说出了真心话。
江晚渔的神色则是一半惊愕一半淡定,惊愕与这种话会从商烬文的嘴中吐出来,淡定于唐嫣然果真不是什么好角色。
但她还是冷冷回道:“哦,但是商总,就算她对我不利,您也应该保护她吧,您的白月光更加重要。”
商烬文皱了皱眉:“白月光?”
“嗯哼。不就是大名鼎鼎,昨天和您住在热搜上的国色天香唐小姐吗?”
闻言,商烬文果断地摇了摇头。
“她如何,与我无关。但你现在仍然是我法定名义上的妻子,我还是有保护你的义务。”
心中本来还对商烬文的转变抱有一丝期待的江晚渔想道:果然。他的这些行为只是履行所谓的义务。
不过。
她转念又想道。
她江晚渔也不是傻子,谁对她有没有敌意,她还是能看得出来。况且,谢芸和商烬文都这么说了,那唐嫣然要动的手脚肯定不是什么小动作,不如现在顺坡下驴,坐观其变。
江晚渔没管商烬文的话,白月光什么的,全北城的人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商烬文早就对唐嫣然心向往之,只是三年前唐嫣然突然出国,二人才不欢而散。
商烬文的那番话,不过是辩解罢了。
但江晚渔也懒得管,顺口应下留在御景别苑,转身就要开门。
商烬文摁住门把:“刚说要留,现在又要走?”
“回去拿行李。”
“不用,等会就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