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初叹:“要么说每年进士科录取的多为官家子弟,只人家这一手的资源,岂是我们平民家庭可比的。
你们两个是沾了你们若楠姐的光,才得了这么个好先生。”
语罢又好生叮嘱了二人一番:“在学堂低调做人,用心读书,敬重师长,才能不辜负了你们若楠姐的一片心意。”
“是,娘/小姑!”二人异口同声道。
王冬初道:“你们今年再好好读上一年,等明年的会试,你们进去试上一试,先感受感受里面的环境气氛,待下一个会试,一举得中!”
新的一年,许下了美好愿望,并为此而努力。
邵安县,和平镇
年初二,罗立新带上媳妇儿孩子去镇上外家拜年。
罗立强夫妻两个则去了县城陆家。
王冬雪一家人也一并来了,具都面带喜色。
刘老太高兴不已,又想起远在京城的小闺女,难免思念,“你小妹去了京城,也不知道何时能回。”
“哎哟,说起这个,也是这次去京城小妹才告诉我们,当初她和立升阿阳两个去京城,她和阿阳两个人晕船又晕车,说是到了京城都没了个人样。
也是小妹的身子骨好,不然这在路上说不准就......”
说到这里,王冬雪住了嘴,大过年的,说那话有些不吉利。
刘老太一惊,“怎么一回事,也没有听你小妹信里提过。”
王冬雪:“也是我们临走前小妹才说起的,说是等两个人考上了进士再风风光光的回来,信中没提是不想让咱们担心。”
“你小妹就是,报喜不报忧。”刘老太有些愁苦,“每回来的信里都是说在京城过得多好,每日里上上街,和李花说说话,这里吃那里喝的,从来不说那些事。”
王文林说了个公道话:“就目前看来,小妹除了晕船,其实过得挺不错的。”
“你懂什么?”刘老太瞪眼:“你小妹年纪大了,那么远的路,若是身子骨不好的,在那路上就......也是菩萨保佑。”
说着便念了声佛,又怪王文林从京城回来没有与她说,“要不然我昨日去烧香,就得为你小妹多烧两炷。”
王文林:“......小妹在京城会自己烧香的。”
“那能一样么。”刘老太这会儿看儿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还有阿阳那孩子,自幼体弱,也不知道身子好没好全。”
王文林:“......”
王冬雪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老太太这么大的反应,笑着解释:“冬初怕两个人身子骨弱,到会试的时候扛不住,所以令二人去跟着成刚练体,我瞅着是不会的,那身子比从前壮实不少。”
又劝慰了几句,加之张红花和小喜宝跟着逗乐,刘老太复开心起来。
末了,几个人又说起生意上的事情。
王文林:“回来时正好入冬,那些皮子卖得很是不错,一个大集挂几件出来,价格不错不说,买的人也多,抢着买。”
又问王冬雪他那大妹夫有没有作妖。
王冬雪悄咪咪道:“有时去赏雪,有时去山上赏花,回来后就关在书房作画,最近安生不少。”
刘老太问明这里面的情况后,又念了声佛,“给他找点事做也好,一个大男人天天捧着本书靠妻子养着实叫人看不起。
你那婆家如何?”
王冬雪道:“我买的那两个婆子厉害得紧,一口一个大户人家的规矩,将我那想做大户人家老太太的婆婆唬得一愣一愣的,有那两个婆子看着,她作不了妖。”
“好好好......如此便好,你那婆婆不识好歹,你那几个小叔子也不识好歹。”刘老太想起大闺女那婆家就气得慌,把死了的老伴儿又怨了一回。
王冬雪:“几个妯娌虽然想跟着来占便宜,我现在也不是那软性子,她们想赚钱我能搭把手的就搭把手,别的别想。
也就我那婆婆还想着叫儿子孙子过来跟着享福呢,真当我是她家的丫鬟呀,辛辛苦苦累死累活赚钱养那一大家子。”
说真的,初始还想要顾着点名声。
这么些年看来,有钱了,家里哪个不捧着,有些人还会自发帮着维护名声。
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邵安县这边,几家人热热闹闹过年拜年,京城这边的王冬初略显冷清。
除了去了一次李花家,去了一次沈家,其余时间便闲了下来。
罗立升和王阳两个却是忙碌,拜访各位先生,还有同窗相约,过得很是精彩。
王冬初索性自己找事做,初五街上的商铺一开门,王冬初找了牙人上门,说是要雇佣长工或者是佃户。
京城的‘无业游民’还是很多的,都是从各个府城过来的,要么是拖家带口,要么是独身一人,在京城赚点钱,过了年请信得过的人往家里捎钱。
平日里都在牙行挂着号,有活儿了就跟着去干,没活儿了就等活儿。
牙行的人跟王冬初很熟了,又是买地又是看铺子的,时不时还送点自家的小吃食来牙行,对这个从小县城来的好说话的孺人,还被宫里赏过两次菜的孺人,表示非常的好奇还有热情。
王冬初:“你知道我那块地,目前正是朝廷徭役在那修着沟渠,我的地也需要再整理出来,若是能赶上今年的水稻种植那再好不过。”
京城位出北方,气候偏冷,水稻的种植也需要往后推迟。
买下那片地后,王冬初没有立刻请人来清理田地,就是害怕工部那边需要动自家那片地,也确实如她所料。
新修过来一条不大不小的水渠在她家田间穿梭,王冬初初始说是为了朝廷献上自家一份绵薄之力吧,朝廷也没有白占她的地,还是给了部分补偿。
王冬初:“现在天还冷着,地都被冻着,也不好开,我呢想找你要人,有适合的或者是他们想要成为长工的先签契书,避免等开了春没有人来上工。
长工的待遇,就按照京城这边的规矩来,至于佃户嘛......”
王冬初沉吟了少顷,“佃户也可以收几户,但是佃户种地的方法需要按照我的要求来,我让他们怎么种他们就怎么种,租子上我可以多给他们一成,主家四,给佃户六。”
牙人感叹,“这么好的条件,大把的人想要佃地。”
“那可不一定。”王冬初笑笑。
若是碰到个不知种地的人指手画脚,最后收成寥寥,饿肚子的还是他们。
有此顾虑的人大有人在,虽然有六成的租子在前面吊着,竟也无一佃户。
索性,长工好招,王冬初也就先由着。
王冬初:“家里还有一片麦地,麦地好伺候,你们先侍弄着,等开了春再开始修整那片水田。
工钱,我照给,只你们不能叫我白给了那些工钱,等到要卖力的时候不偷懒才好。”
王冬初笑着说完,牙行的人脸一脸开始训喝那些长工,“主家优待你们,是你们修来的福分,咱这位王孺人可是圣人都嘉赏过的,最是和气。
你们卖力气干活,将来少不了你们的好,若是叫我知道你们偷奸耍滑了,不说孺人不要你们,我们牙行也再不会帮着你们找工的。”
王冬初喝着茶,耳边充斥着牙人的训话,并不阻止。
办妥了这件事后,牙人又道:“孺人,您要寻的铺子有眉目,可有时间一起去看看?”
王冬初:“今日晚了,那便明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