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对沈若楠道:“你今儿来这边,可合适?”
“自然合适。”沈若楠道:“我一早就与祖母说了,我是婶子您的亲戚。”
和叶家表妹比起来,她和李花婶子还更亲近。
李花放下心来,“只要你家里同意就成。”
她就怕因着自家的事情让沈家那边不高兴了,到时候若楠的日子不好过。
沈若楠知晓她担心什么:“我爹是个万事随我的性子,只要我想做的,他从不阻拦,至于其他人嘛,不甚重要。”
这话,她一回沈家,她爹就说了。
她爹都放话了,就连祖母也不敢反驳。
再说了,她祖母如今是千恩万谢,谢各种菩萨,让她爹还有她这一个独苗苗,没有断了后。
当然,她觉得如果自己不成亲的话,她爹一样也会断后。
老太太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最近一直在相看人家。
范成刚娶亲很是顺利,李花喜得泣不成声,好说歹说才劝好了。
第二日,一家人又早早起身前往范府,李花坚决让来喝新妇茶。
李花:“这些叔伯、伯母们不是别人,是咱们家正正经经的亲戚,你好好认认人,以后啊,咱们家的正经亲戚就这几门了。”
叶蓉知晓婆家的情况,一一敬了茶,温温柔柔还懂礼,赢得一众长辈的喜欢。
最后是沈若楠,李花开玩笑道:“这是你若楠姐,你熟。”
叶蓉自然熟,只是没有想到,这位表姐同婆家的关系这般好,比与自家的关系更加亲热。
范成刚成亲过后,一行人买卖的事务也备好了,剩下的时间开始游玩京城。
听说云居寺灵验,还专门上山拜了一趟,捐了好些善款。
又过了几日,就是中秋。
临近中秋的几日里,街上已经开始布置,花灯临街,各有不同。
什么玉兔捣药、嫦娥奔月、吴刚砍树图等等,应有尽有,画得还特传神好看。
中秋当日,街上还有各种免费的表演看,其中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今年的“嫦娥奔月”。
讨论的对象具是今年嫦娥仙子的扮演人。
王冬初等‘外来户’对这什么扮演人没什么兴趣,就想上街看看免费的表演。
到了八月十五那日,一家人拜月吃团圆饭,然后就上街看表演了。
这一夜的京城,灯火通明,犹如白昼,街上人潮涌动,摩肩擦踵,挤了个水泄不通。
好不容易挤进了提前订好的茶楼里,在店小二的接引下上了二楼的包厢里。
罗立新擦了把脑门上的汗,心有余悸:“哎哟喂……这人多的,差点把我的鞋踩没了。”
罗立强:“这怕不是整个京城的人都来了吧?”
罗立升道:“据闻中秋节没有宵禁,且还有免费的游街表演看,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很多老百姓都会进城看节目。
有些好的店家,在门口摆上果子、糖等物,在游街队伍经过的时候还有将果子、糖撒出去。
京城的穷人也不少,多会来此凑热闹。”
张红花蹙了蹙眉:“可是这样子,容易造成哄闹乱抢,也很危险。”
王冬初深以为然,但凡发生踩踏事件死伤严重的也不少。
王阳笑笑:“表嫂仔细看,这附近巡防士兵众多,比平日里足多出一半,兵马司早已安排妥当,咱只放心看表演即可。”
王冬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人多起来,就容易出状况,咱今日只在这茶楼里看看就行,不去底下凑热闹了。”
高氏:“你小姑说的对,早些年,咱们县老爷办元宵会,说什么与民同乐,结果没有安排好,不知道谁家的孩子丢了好几个。
什么与民同乐,县衙都快被丢孩子的人家的泪水淹了,最后也不了了之。”
听闻过此事的人都心有戚戚,王冬雪:“咱们这个位置好,也能看到那什么嫦娥奔月的队伍经过,咱们看看那仙子就成。”
什么好看的表演也不如家里人全须全尾的好啊,底下那么多人,自家这一家子若是下去了,一会儿就被人流冲得找不到人了。
这间茶楼是王冬初在沈若楠的提醒下,提前两个月来订的,位置极佳,恰好在一条街的拐角处,远眺能看到中央广场上的嫦娥奔月的表演,窗户大开,视野还是可以的。
茶楼的伙计送上来好茶水还有各色糕点月饼,每一块月饼都做得小巧精致,王冬初打眼一看,竟然是京城最好的糕点铺子八珍楼的。
暗道自己这钱花的不冤,茶是上好的茶,糕点是上好的糕点,还有难得的瓜果,很是不错。
戊时一过,吹锣打鼓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戊时中,不知道从哪里起始的嫦娥奔月表演团缓慢行进,这日,所在街道的窗户全部大开,每个窗户上都是人头,大多探出身子来看这表演。
还有些人抓了水果糕点亦或是香囊等物砸向那嫦娥仙子,那嫦娥仙子也是训练有素,一边跳着物,一边还能躲过各处飘来的东西,多少也是有点功夫在身上。
“乖乖......难怪能扮做嫦娥仙子,这仙子太美了。”张红花捂着心口道。
陆锣烟很是赞同地点头:“只有仙子才能配的上她的貌美。”
队伍行到广场中央,表演队迅速散开,边上的乐队先起底,然后嫦娥仙子和各种不知道名的小仙子翩然起舞。
底下一片叫好拍掌声,跳着跳着,只见那嫦娥仙子从自己腰间抽出一条长长的绫一甩,也不知道缠到哪里去了,人仙子慢慢地荡呀荡,越荡越高,就好似登月那般翩然离去。
“好!”
耳边一声重呵,将沉浸在表演中的人吓了一跳,回头瞅了一眼,发现胡令宜已经摆开了纸,调好了颜料,开始作画。
众人:“......”
王冬初无言片刻,对罗立升王阳二人说:“你们读书样样都要学,此情此景,你们也作一幅画纪念一下吧。”
罗立升:“......”
王阳:“......”
罗立升和王阳在读书上努力,在作画上没有什么天赋,只能说看得过去。
在学堂之上,保持着差不多垫底的成绩。
三人的画做出来,自然是胡令宜的画画的最好,这让在才学科举上备受打击的胡令宜找到了点点优越感,“你们的画还有待成长,等回去了与我好生学学,定能更上一层楼。”
二人看着越发得意的大姨父虚心接受:“那便多谢大姨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