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看的看,关心的关心,男人面色苍白的坐在病床上,时不时自鼻腔里轻嗯一声,以示回应。
安噫见鹤风禾眉眼间掩饰不住的疲惫,便眉眼含笑,优雅又不失礼貌的将他们劝走了。
一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拥挤的病房里霎时间变得宽敞,只剩母子四人。
安噫一身淡青色的中式双襟旗袍,气质高雅,又不失妩媚妖娆。
优雅坐在病床前的高凳上,在病床上的儿子,柳眉微蹙:“怎么回事,突然过敏成这样?”
她生小儿子时中了敌家的算计,早产两个月。
好在虽然情况凶险,幸得母子平安。
只是鹤风禾自出生就身体娇弱,时常害病,身体免疫力也不如一般孩子。
但他出生鹤家,是鹤家嫡系最小的孩子,天资聪慧,又生的明眸皓齿,自小便被鹤家众人像是易碎的珍宝般精心呵护着。
得有好多年没有病发成这样了。
“不过心血来潮到家里后花园走了一遭,没有注意防护,便成这样了。”
安噫的丹唇勾起一抹冷笑:“你以为你娘我是傻子?”
“你一个心血来潮就跑急诊室来了?”
美目不客气的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笃定道:“跟熔金那丫头有关吧?”
鹤风禾知道她虽是疑问的语气,其实心里已经有确定的答案了。
微微泛白的唇瓣抿了抿,不再说话。
房间里的另外两个长相俊逸的男人,眼观耳听,一声不吭。
一个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西装,面色沉稳,霸道矜贵,优雅坐在沙发上。
一个多情的眼里含笑,粉色衬衫前胸口袋上别着一只墨镜,懒散的倚靠在沙发扶手上。
听到宋熔金的名字,眼里皆有一丝意外与惊讶闪过。
老三从小到大都是鹤家的宝贝疙瘩,一辈子顺风顺水,唯一的意外,就是阴差阳错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
鹤风禾不在意宋熔金,他们更是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过。
当初那件事被鹤风禾瞒得很紧,他们不知道具体情况,只隐隐猜到那是毁了他们宝贝弟弟婚姻的女人。
不对她下死手就不错了。
这些年,他们几乎已经不记得有那样一个女人待在鹤家,恍然从安噫嘴里听到这个名字,惧是一愣。
“我听鹤渚说你昨天回家了?”
“还被糟蹋的不轻?”
猛的听自己母亲这样说,鹤风禾那张病态冷白的脸上,蔓延些许薄红。
“嗯。”
那双清冷到没有一丝情绪的眼眸有一瞬间的柔和,又特意强调后半句。
“她没有糟蹋我,我是自愿的。”
安噫看着他这副满眼思春荡漾的模样,心下也明白了几分。
想必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怪不得能将老太太气成那般模样。
莞尔一笑:“原本我还后悔,怕好心办坏事,没想到误打误撞竟成了一段良缘。”
“你既对她有心,我也就放心了。”
“这两个月,我常去医院看熔金,挺不错的一个姑娘。”
“性子开朗,又不失主见,你若是真喜欢她,趁年轻,再多要两个孩子,羁绊也更深一些。”
“千万别跟你大哥二哥一样,都是三十岁的人了,光棍的光棍,无后的无后。”
安噫说到这里,顿了顿,美眸似有若无的瞥了一眼沙发上低头坐着的男人。
“你要知道,不能哄的老婆为你生孩子的男人,都是无能的男人!”
鹤松尘:……
直接报他身份证号得了。
他也想要孩子啊,可是亲亲老婆不让,嘤嘤嘤~
他抬头瞥了一眼背对着他站着,穿的骚里骚气的鹤时卷,心理平衡了些。
再怎么样,他不比这个老光棍强?
鹤时卷感觉到身后有一道视线,双手插兜转身,正巧看到鹤松尘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鄙夷视线。
他咬了咬嘴边的软肉,气笑了。
一个结婚都要靠动用权势逼迫的人,他是怎么好意思嘲笑他的?
鹤风禾凝眸深思,生孩子吗?
如果是女儿的话,像宋熔金一样无情无义,连他病成这样了,都不来看他一眼。
如果是男孩的话,像鹤樵渔那样,小小年纪心眼跟马蜂窝一样,毫无孝心。
别以为他不知道,平时连后院都懒得去的小崽子,今天一反常态的喜滋滋挖地是为了什么。
那他真是嫌自己命太长。
不过安噫与宋熔金相处的很好,这点令他挺开心的。
“母亲,奶奶那边……”
安噫没好气道:“说到这里就想起我来了?”
前面她说一堆,也不见他回一个字。
不过安噫瞧着他这模样,虚弱的穿着病号服,白皙的脸颊难掩病态,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还是止不住的心疼。
“你放心吧,你奶奶疼你,就算是爱屋及乌也不会对熔金做什么。”
“我也会去做做她的思想工作。”
鹤风禾扬起泛白的唇瓣:“多谢母亲。”
安噫轻哼,清丽的眸子划过一丝疑惑:“对了,你老婆呢?”
“你病成这样,熔金怎么没来看看你?”
刚问完,她就看到病床上的男人像是一瞬间失了生机似的,脑袋低垂着,蔫哒哒的。
“你惹她生气了?”
鹤风禾一声不吭,比惹她生气严重多了,她现在根本就不喜欢他。
他都那样了,也没能打动她分毫。
她就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安噫看着她儿子像是一个受气小媳妇似的,倒是觉得新鲜。
这是真栽进去了啊。
眼如秋水,缓缓勾起一抹兴味的笑。
“要不要我帮你叫她过来?”
“不用。”
安噫起身,典雅的旗袍勾勒着玲珑有致的身材,散发着优雅成熟的女人味。
她勾着红润的唇角切了一声,
“为了你这个兔崽子,老娘直接从阿玛尔菲海岸飞回来。”
“我赤裸的好心你不要,那你就一个人面对风暴吧。”
她慵懒地抬起纤细的手指,放在空气中,摸了摸抹了玫瑰红指甲油的指甲,漂亮的美人眼用余光瞥了他一眼。
“既然你不想让我参与,那我就继续我的旅行了,以后有事无事都不要打扰我。”
她抱臂,踩着高跟鞋离开。
“唉~回去海滩喝葡萄酒喽~”
走到一半,又突然转头,富有莹莹光泽着的美人眼微眯,极其有威慑力道。
“鹤松尘,鹤时卷!”
被提到名字的两人,皆是身形一震。
“老娘下次再回来,你们俩要还是一个讨不到老婆欢心,一个万年光棍,干脆也别回家了,我鹤家丢不起这个人!”
冷哼一声,至于鹤风禾,他有老太太罩着。
所以看着他,格外宽松道:“只要你老婆还是你老婆,我就烧高香了。”
鹤风禾:……
谢谢,但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