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呼!”
“吭!”
“呼!”
“吭!”
孟轻鸿揉着惺忪的睡眼,太阳穴两侧咚咚直跳,稍微转一下脑袋,就感觉脑浆子好像放在洗衣机,正随着流水转动。
鼻间嗅到的淡淡香气冲淡了不少醉意。
“假酒害人!”
孟轻鸿慢慢撑着床慢慢坐起来,感受了一下菊花处,做个凯格尔运动。
不疼。
应该没事。
再说了,衣服也是完好无损的。
左边姬靖睡个太字,打着呼噜,毫无影响。
对比之下,右边的黄丹臣就好多了,双手并拢,捂着自己的丹田位置,如果忽略他还在起伏的胸膛,那么黄丹臣整个人就像驾鹤西去了一样。
“知道的我穿越过来这儿叫大周,不知道的以为我穿到蜀汉了!”
孟轻鸿吐槽着小心翼翼地下了炕。
“谁?!”
姬靖猛地翻起身跳下床,一把捏住孟轻鸿的脖子。
“嗬……”
孟轻鸿抓住姬靖的手,艰难道:“王爷!是我!”
姬靖松开手,揉着发胀的脑袋。
“原来是三弟!”
“蹑手蹑脚的,我以为是贼呢!”
黄丹臣也坐起身,整个人透着宿醉后的迷茫。
“三弟?”
孟轻鸿疑惑道。
黄丹臣也一脸懵逼。
姬靖看着俩人神情,气不打一处来,顾不得穿衣服,光着腚把昨夜的情形又复述一遍。
孟轻鸿倒是无所谓,接受得很快,毕竟穿越嘛,江湖嘛,意气相投拜个把子很正常。
黄丹臣就有些接受不了,毕竟在在朝堂上,文官和武将可是天生对立的。
不过木已成舟,借着残存的意识,黄丹臣还是回忆起了昨夜的情形,貌似他还很兴奋,不光主动划开自己手心,还把孟轻鸿的手心也划破了。
“假酒害人!”
黄丹臣呢喃道。
姬靖耳朵一动,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道:“为兄以前抢过来的可都是美酒,这次失手了!下次再补上!”
孟轻鸿连连摆手道:“我的好大哥,饶了我吧!这么个喝法,神仙也救不了。”
黄丹臣附议:“确实!”
姬靖睁大眼睛道:“这是什么话?”
“有句话说得好!”
“酒逢知己千杯少,何况咱们还是兄弟!”
孟轻鸿揉着脑瓜子道:“别别别,我怕脑卒中!”
姬靖道:“脑卒中?”
孟轻鸿闭上眼,叹口气道:“就是中风,嘴歪眼斜,一不小心命就没了!”
姬靖嗤地笑出声来。
“你小子别逗我,瞧你哥哥我的身板!气血充沛,根本不可能有事!”
“咱们可是踏上修行路的人,不会轻易生病!”
孟轻鸿抬杠道:“老了呢?气血衰败了呢?”
姬靖大手一挥,无所谓道:“那是千年万年以后的事情!”
“人生在世,本以为长生是件好事情,可是看着身边的兄弟生生死死,何不及时行乐呢?”
孟轻鸿被姬靖的洒脱和感悟所折服,黄丹臣也在一旁若有所思。
姬靖转过身,捡起昨晚甩在地上的蟒袍和内衬,拍打拍打灰尘,套在自己身上。
“早上大饼羊汤!如何?”
“配点白胡椒粉,驱寒暖胃!”
黄丹臣刚摇了一下头,疼得立马吸一口冷气,垂下脑袋边揉边说道:“太荤了,小米粥配咸菜吧,昨天吃得有些腻,解解!”
孟轻鸿也想了想道:“吃豆腐脑吧,要咸的!”
姬靖道:“那玩意也没有别的口味,都是咸的,你们昆仑玉京,难不成还有吃甜的?”
孟轻鸿连忙摆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
黄丹臣道:“好像南疆有这么吃的。”
“那就各吃各的吧!”
姬靖一锤定音。
于是饭桌上组成了奇怪的组合。
姬靖一手大饼,另一只手用筷子夹着羊杂往嘴里送,黄丹臣夹起一点儿咸菜,放进小米粥搅和搅和,觉得差不多美滋滋喝上一口。
孟轻鸿手里一根油条,一碗豆腐脑,红油辣子配上榨菜、葱花和香菜沫,真是人间极致享受。
“好吃!”
孟轻鸿嘟囔着。
姬靖捧起大汤碗,牛饮一口,发出“哈”地一声,放下碗打个饱嗝道:“二弟,以后在朝堂上,可要多替大哥美言美言,别老是让言官告我刁状!”
黄丹臣笑道:“那是自然!”
“就凭西州这么些年来,没被异族入侵过,那些言官也不该对大哥你指手画脚。”
姬靖颇为受用,点点头道:“这次卸任县令,回京任职,据说皇兄会给你一个翰林院学士的位置?”
黄丹臣也点点头道:“没错,是个清贵的差事。”
孟轻鸿听不懂,只在印象里有翰林院这么个机构,还是看电视看来的,插不上话,就一口油条,一口豆腐脑,搭配着干饭。
姬靖道:“过个几年,外放州牧,一展平生所学,估计也就该你气破界的时候了,大哥提前祝贺你!”
“以水代酒!”
姬靖举起杯子,与黄丹臣碰了一下,喝一口水以后,扭头对着孟轻鸿道:“三弟!”
孟轻鸿连忙咽下口中的豆腐脑道:“怎么了,大哥?”
“你小子不好好在昆仑山待着,一个人跑下山来是怎么回事?”
“去参加宗门大比吗?”
孟轻鸿点点头道:“确有此意,只不过想提前去感受感受神都乾坤造化,就独自下山了。”
姬靖道:“也不怕遇到反贼杀了你!”
孟轻鸿道:“反贼?什么反贼?那天那个黎蝉衣吗?”
姬靖笑道:“你小子!别人名字都记下来了,是不是喜欢人家?”
孟轻鸿忍着头疼连连摇头。
“没有,不是,大哥别瞎说。”
姬靖哈哈大笑道:“解释就是掩饰,男子汉大丈夫,这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双手抱胸后仰着靠在椅背上,叹口气道:“你俩要是真成了也好,到时候凭你三寸不烂之舌,一定可以说(shui)服她,把她带上正道!”
孟轻鸿疑惑道:“那天她说她是蚩尤后人吧?都十几万年过去了,能放下的也该放下了。”
黄丹臣叹气道:“三弟,有些事情你不了解,据我所知,蚩尤战败授首,后人隐居南方十万大山,这十万大山当中全是凶兽。”
“而蚩尤血脉,却天生亲近这些凶兽,甚至可以驱使凶兽为其作战。”
“而且十万大山毒瘴甚多,即使是破界高手,也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现在南疆十万大山中,蚩尤后人具体是什么情况,外界一概都不清楚。”
黄丹臣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外有强敌环伺,内有隐忧未解。”
“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