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那可能我记错了，那晚上天太黑了，我只是脱了她的裤子可没脱她衣服，是你明明说跟我生米煮成熟饭，让我去你家提亲的。”
这句话大伙都不信，你说楚红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差不多，没见过天鹅要去找癞蛤蟆的，后生中开始有人说楚红兵不要脸。
碰上这种泼皮无赖，却得一样样证明自己的清白，她一个女孩子哪里说得清楚。
楚红兵打定主意就是要拖白玉华下水，她又能证明什么呢？
白玉华气得又羞又愤，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楚红兵，你都不行还敢诬陷人，你敢不敢让老先生给你把把脉？我听说廖婆婆有门手艺，可以还我和玉华的清白。”
楚曦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翠娥听见，她心里突然安定下来，女儿已经被牵扯进去，如何洗刷清白才是最重要的？
女儿学医，难道真的查出来什么？
“你放屁老子好得呢，你昨晚上不是跟老子求饶来着？”
“你才放屁，信口雌黄，昨天我一直跟着你，你压根什么都没占到便宜，就被我制服了。”
这是楚家村的私事，家丑不可外扬，他看到玉华也来了，也忍不住来看看情况，再说他也在现场。
没想到这个无赖在那里胡说八道，坏楚曦的名声。
“要不，找廖婆婆来验验身？”
翠娥提高了声音，这是没办法的办法，虽然对于白玉华和大妞来说是莫大的羞辱，可是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做女人吃亏。
不证明清白，两个姑娘都没办法嫁人了。
楚远山没想到事情越来越偏，搞成这样子，简直是一场闹剧。
“叔公，如果证明我是清白的，我要去公社派出所举报喊冤，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白玉华趁机提了条件，这件事情之后她的名声全毁了，就算清白了别人背后也会指指点点，没有人同情她，只会作为八卦谈资，那她为什么要放过这个畜生？
“远山，你看呢，事情也还是不要闹大，名声要紧啊。”
“爹，我跟你说，我也绝不善罢甘休。我要去公社找堂叔，我要去派出所报案。”
“胡说八道，你要不要脸面名声了？”
楚远山拍了拍桌子。
“为了脸面名声要我忍声吞气，看他逍遥法外我受不了，我可告诉你楚红兵我可不是好欺负的，大不了我一辈子不嫁人。”
楚曦还没说完，就被她娘扯住，只说着冤孽。
“你在这里胡说什么，这本来就没你什么事，张旭都说了他没占到你便宜。”
清白才重要，去报警干什么！
楚曦最看不得老娘拆她的台了，她知道老娘是想着这事白玉华挡在前面，她又有证人证明清白就不要插手这件事了。
“难道他们不会在背后嚼舌根吗，我无所谓的，大不了嫁不出去我去山上当尼姑，我说得出做得到。放心，我死了别人也别想好过，村里叔伯哥哥们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绝不罢休。
再说楚红兵他本来不行，他凭什么在这里侮辱人？”
楚曦的倔脾气一上来，她爹都得让三分，白玉华却感动得泪流满面，她知道楚曦是为了她出头才报复楚红兵把自己搭进去的。
“我看你们谁敢欺负我妹子，居然还有人敢欺负我们家，骑到我们头上拉屎拉尿的。爹，你发句话，把村里的老先生请过来看看不就行了吗？”
“我行不行我自己不知道？”
楚红兵一嚷嚷，这个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老四楚爱军早就看不惯这群人磨磨唧唧的，最好把这个人打个半死永远下不了床才好呢，让全村人长长记性看谁敢欺负他家里人。
“你说玉华天天和你私会，我怎么不知道？她天天回家都是梁老师和别的知青送回去的，就是其他时候也都是我接送，说谎也要打打草稿。”
什么？白玉华望向满脸通红的楚自力，心里不可置信，没想到他居然撒谎帮自己。
楚红兵不就是仗着玉华家住在村子外围，那地方没什么人，没有人证吗？
那自己撒谎不也没人发现？
“楚家老五最是老实了，他不会撒谎的，看来玉华真没和红兵有什么，就是他耍流氓！”
“本来就是，玉华怎么会看得上他？”
人群议论纷纷。
“看不出来啊，楚老五，你居然也看上白玉华，可是现在她是我的女人了，你们家还要娶她吗？”
平时楚老五老实本分，没想到还不是和自己一样惦记着白玉华，那又怎么样，有了这件事楚家怎么会娶她，还不是要嫁给自己？
“我相信玉华，如果因为这件事没人娶她，我娶，只要她愿意。”
“老五，你给我住嘴。”
到如今翠娥要还看不出儿子的心思，那可真是个傻子了。
这事要是放在今天之前她也许会答应，如今村里风言风语的，她怎么会要这样的儿媳妇？
老五那么木讷，还不是白玉华勾搭了他？
白玉华直接懵了，他居然不嫌弃自己，还说要经过自己同意，没有趁人之危，想起平日五哥的细心和善良，她突然明白自己要找什么样的人了？
毕竟梁建国在这里，没有为她说过一句话，也没有说要娶自己不是吗？
“那天晚上的人是你！”楚红兵反应了过来，突然脑中一闪灵光一现，居然猜中了真相。
“你们设套陷害我？不然你妹子大晚上去那里干嘛？”
“我呸！”楚曦不甘示弱，“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是什么人。
我为了你这么个臭虫搭上我自己，再说那天我四哥家上梁好晚没有回家，是我爹叫我去接我两个哥哥的，谁知道半路遇到你这么个流氓。”
“好了，扯那么多干嘛，我去请人。”
老四楚爱军说完也不管他们怎么想，就去请廖婆子和赤脚医生。
“好了，那就等人吧。”
楚远山拍了板，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如验身，不然楚红兵咬死了，他女儿名声也没了。
“要是真的把了脉，以后红兵可就不好找老婆了啊，不如就给两个女娃子验身证明清白算了。”
九叔公心有不忍，毕竟是楚家的后生。
“叔公，”梁远山开了口，“我们村可不止这一个后生，以后谁还敢把女儿嫁到村里来？
家家户户有女儿，出了这档子事，外面风言风语的，我们楚家沟女儿的名声还要不要了，风气一坏可就改不过来了，我作为支书也不能包庇他。”
他妹妹还是邻村妇女主任呢，楚远山一发话就基本上板上钉钉了。
“我没病！”
“你没病你心虚什么，有病就早点看不是更好。”
楚远山心里反而确定了，他女儿应该是有把握才把这件事嚷出来，那又何必管这个畜生的颜面，如今两家反正是死仇了。
无赖他见多了，为了图谋人家闺女污蔑人家清白的闲汉他也也不是没见过。
没想到自己本家有一个，还扯上自家大妞，别人知道还不得看村里的笑话，自己什么脸面也没了。
何况敢动他楚远山的女儿总得付出代价的，本来今天开会也是走个过场，省得村里的长辈说他欺负孤儿寡母。
廖婆子和老先生被请了来，一个给白玉华楚曦验身，等到过了一会便出来说两个女孩子还清白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老先生领着楚红兵出来。
只见老先生摇了摇头，玉莲便放声大哭，这下好了香火断了，哪个女人愿意嫁给这样的男人？
楚红兵的脸真是丢到沟里去了，自己怎么会不行，可是确实什么方法都用了就是不行啊。
“你也不用哭，说村里叔伯兄弟欺负你家孤儿寡母。他犯的事可是要被赶出村里除名的，现在就是让他在礼堂里做检讨，在村里游行已经是念在同姓楚的份上了。”
玉莲听到赶出村吓得跌坐在地，再也不敢撒泼打滚。
这年头风气好，基本公社的派出所都只有一个民警可想而知了。
不说老支书哪怕生产队长都可以定罪的，何况她儿子又亲口承认了，还被楚家老四老五和知青们抓个正着，哪里跑得掉？
她走出祠堂的时候，只听到别人发出轻蔑的笑声，说什么现世报，活该之类的。
以前她就整天东家长西家短，特别喜欢说秀英的坏话，还不是因为她男人以前爬过秀英的窗户，这下好了，香火都断了。
玉莲从来没想到自己也有被指指点点的一天，这下她和她儿子再也没有办法抬头做人了……
楚红兵看着所有人看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废物一般，怎么可能，明明之前好好的，那天晚上要不是楚老五他都成事了，为什么突然就不行了？
难道真的是白玉华被吸干了阳气才不行的吗？
他娘说了白家母女都是狐狸精，她爹就是被她娘给骑死的，他死死地盯着白玉华。
“狐狸精，你害得我好惨啊。”
话还没说完，周围人看着他直摇头，污蔑人家姑娘清白还赖人家，真是丢尽了楚家沟的脸。
楚远山让两个后生先把楚红兵关在祠堂后面思过，安抚了白玉华几句，便带着闺女回家了。
“你真是要死啊，谁让你出头的，你以为你以后就清白了吗，你知不知道一口唾沫淹死人。还有你们俩以后不要和白家那个来往！”
翠娥回到家破口大骂，虽然说是清白的，可是流言只会越传越歪，哪有人管你那么多？
“凭什么？”
“不可能！”
两兄妹毫不知错，把翠娥气得够呛。
“你给我老实待在家里，等过两年风头过了，就给你找个好婆家嫁出去清净，省得迟早把我给气死。”
“我不管，我清清白白的没什么不可见人的，要是哪个男人为了这件事不娶我，我才看不起那样的。娘，你是不是也和别人一样瞧不上你闺女了，我现在就去剪了头发当尼姑！”
“好了，你们都给我闭嘴。”
楚远山吧嗒吧嗒抽着烟，良久没有作声。
“我想要娶楚曦，求老支书和婶子成全。”
张旭从院外推门进来，跪在了楚远山面前。
楚远山呆住了，楚曦也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