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灼扶额:“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又如何会取笑你……说真的,你用正常语气说话,别玩了。”
时黎这才终于收敛:“哎呀哎呀,好的好的。”
其实萧灼的谢意是真心的,以前内务府拜高踩低的人多的是,三皇子看他不顺眼那段时间,萧灼这边送来的东西几乎被克扣了一半。
反正他是个无人过问的皇子,宫中都知道,下人们赶着巴结三皇子,哪里有心为他做点什么。
倒是时黎上任后,默默给他添置了很多东西。
萧灼也想过,时黎是皇后的人,她做这些事背后应该有皇后的授意。
不过渐渐的,次数多了,他的心也被软化了,他见得惯别人的欺辱打压,却难得见人对他好。
不论时黎为何这么帮他,他都认,更何况她还是他的救命恩人。日后有机会他定会报答,无论时黎想要什么,只要给得起,他都给。
时黎天天在宫中勾心斗角,但对于萧灼,她其实没考虑太多,她只是发觉每次萧灼提防人的样子特别好玩,每次都想逗一逗。
故而来的次数也渐渐增加,没事就带点东西过来探望。
不过逗的次数多了,萧灼已经习惯时黎是个戏精的本质,就在一旁默默看她表演。
时黎觉得没趣,生活又少了点乐子。
逗不了小男孩,还是回去逗萧柳儿吧。
“好了,既然此处只有我二人,要不聊点正事?”时黎收敛了神情,坦然道。
萧灼想了想,眼里的光闪烁不定:“正事……你想说什么?”
时黎望过来,目光灼灼:“三皇子即将年满十五,近来边境连破数城,我军士气大振,陛下欲御驾亲征,那皇宫谁来坐镇?”
萧灼听完冷笑一声:“苏蝉衣,这里没人会治你妄议朝政之罪,但你说话未免也太放肆了些。”
时黎压根没被他的冷脸唬住,捂嘴笑:“臣私以为,臣对您放肆,您可能会生气,但对陛下所为指点几分,您却是喜闻乐见呢。”
萧灼被一句话堵到了嗓子眼:“……”
好吧,根本难不倒她。
时黎说得对,萧灼对于自己父皇没半点敬畏之心,时黎爱怎么议论就怎么议论,他由着她。
萧灼确定这里四下无人,便放开了说:“父皇前些天龙心大悦,坦言要御驾亲征,但他那般多疑的脾性,怎么可能离开皇城,让乱臣贼子有造反的可乘之机。”
“此外,就算他要离宫,也压根不可能让三皇兄代理皇城事务。”
“一来陛下未立储,三皇子并非储君,代行朝政于理不合;二来柳家近来势头猖獗,陛下不可能此时还蠢到助长其气焰。”
萧灼望向时黎,眼神复杂:“你一向聪明,不至于问这种蠢问题,那你想问的便不是父皇皇兄之事,而是想问问我。”
时黎微笑着看着他。
萧灼对上她锐利的眼神。
“你想问的是,我是否有夺嫡之心,是否有取而代之之意。”
萧灼如此说,音量不大,却掷地有声。
他这一番发言有条不紊,时黎几乎要伸手为他鼓掌。
时黎心领神会地笑笑:“若殿下想,臣会倾尽全力助您一臂之力,若您志不在此,臣便不会再提。”
萧灼忍不住笑了:“你这人当真狂妄。”
说罢他话锋一转,和时黎四目相对。
“孤又何尝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