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裴与珩起了个大早,看起来心情极好。一身精致白袍,姿容既好,神情亦佳。翩翩裴公子,舒眉浅笑,玉树临风。可顾蓝桉却不知怎的,浑身没劲,还有些头重脚轻。
“阿暖,该起床了。”裴与珩把一切安排妥当,见天已破晓,晨光初现。在卧房轻轻踱步了几个来回,盯着顾蓝桉的睡颜犹豫了好一阵,终于轻言软语的开了口。
“阿暖,阿暖……该起床了。”唤了好几声,顾蓝桉才闷哼一声,睁开了眼睛。
“好,几(点).....现在,什么时辰了?”顾蓝桉完全不在状态,用尽全力才慢悠悠的半坐起身来。脸色也是十分难看,像被霜打的茄子,又蔫又紫。
裴与珩见状,连忙上前扶她起身,“辰时三刻了,阿暖可是哪里不舒服?我见你脸色不佳,可要先找大夫过来帮你瞧瞧?”
“无碍,大概是睡太久都睡饿了,等我用完早膳就好了。”顾蓝桉强振精神,拖着沉重的身子下了榻。裴与珩推开房门,朝门外候着的菊香招了招手。菊香快步进屋,伺候顾蓝桉更衣洗漱。
菊香也瞧着她家小姐的脸色不大好,但见顾蓝桉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终是忍住没有多问。毕竟她家姑爷还在旁边看着呢,万一说错了话可怎么办。
梳妆完毕,长逸把早膳送来了卧房。可顾蓝桉食之无味,一反常态吃的很少。
“阿暖,我让长逸去请府医过来给你瞧瞧可好?你这样,我担心的紧。”
“好,那我先去屋外透透气。夫君您慢用。”
“去吧,慢着点。”
顾蓝桉颔首点头,可前脚刚迈出卧房的门槛,身子一软,人便向下直直的栽了下去…
吓得菊香在身后尖叫一声,快步跑上前去。裴与珩正在与长逸说着话,被菊香的尖叫声吓了一大跳。猛地回头,也着急忙慌的冲了过去。
长逸飞快出了景华院去唤府医,裴与珩一把抱起顾蓝桉回了卧房。
附近的家仆在屋外自发围成一圈,不断向卧房投去打量的目光,并窃窃私语起来。
当府医急促赶来,望着床上的人神情骤变。用微微颤抖的手靠近官樰菲的脉搏,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秦大夫,您快帮忙看看,我娘子这是怎的了?”裴与珩满眼焦虑,不断催促大夫给予诊治。
“这…这…这…”秦大夫支支吾吾,好几次欲言又止。
“到底是何病?您倒是快说呀?!”
“三少爷,三少奶奶不是病了,是…是…”
“是什么?!”
“是…没有脉搏了…”
“你……说什么?她刚刚明明还好好的,你到底会不会看病?!”裴与珩眼里像是进了沙子,声音也变得严厉而沙哑。
“三少爷,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啊,还请三少爷节哀……”
菊香双眼通红,颤颤巍巍的把手指放在了官樰菲的鼻尖。放了一会儿,烫手般收回手,“哇”地一声哭出声来。她紧紧抱住官樰菲的身子,眼泪很快便打湿衣衫,在官樰菲胸前的衣料上晕染开来。
裴与珩双腿发软,差点跌坐在地,多亏长逸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望着一旁哭的昏天暗地的菊香,再看看菊香怀里的人,他尽量保持冷静靠上前去。
拉了拉官樰菲的手,发现手如寒冰,冷而僵硬。他呼吸一滞,终是当场晕了过去。
“阿暖,说好今日同我去赏雪的,你食言了……”
......
请来了昍州最厉害的仵作,依旧未查明死因。大街小巷议论纷纷,昍州一天内死了两位身份特殊的人。一位是知府大人家三公子的正妻官樰菲,另一位则是东阳县令的嫡长子鲁垚。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在同一天去世,也都查不出死因,着实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