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蓝桉急匆匆赶回霓绣坊,与绣娘换回衣服,并吩咐她趁无人时将黑色包裹烧掉。交代好一切,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夜幕即将来临。云枫与菊香见她终于从里屋出来,脸上挂着的焦急瞬间转换为隐约的笑意迎了上去。
拿上缝好的裘衣回到裴府,府外的大红灯笼已经亮了起来,照在门外的大地上透出一丝暖意。天空黑黢黢一片,未见半点星光,寒风刮的呼啦直响。
顾蓝桉收拢衣领,微缩着脖子下了马车,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在菊香的搀扶下快速钻进了大门,看这样子,怕是今晚还得落雪。
裴与珩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已经朝景华院的大门望了好几遍,桌面的书也好久未再翻页。终于,院门口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他悬空的心方才落下地来。
用过晚膳,裴与珩难得没有再去书房看书,而是同顾蓝桉一道回了卧房。
“阿暖,这裘衣可是你亲手缝的?”裴与珩把手放在裘衣上轻轻抚摸,眼里满是感动。
“怎么会,我又不会缝。这是我在……”但突然又想到什么,顾蓝桉赶紧闭了嘴。
“可我听菊香说,你坐在绣架前缝了整整两个时辰,这才回来晚了。”
“啊,其实绣娘提前缝制了大半,因为妾身还在学习,所以手速确实慢了些。误了时辰,让夫君替我担忧了……”顾蓝桉越说声音越小。
“阿暖,我不是要责怪你的意思。我是想问问你,肩膀酸不酸,我好替你揉揉。今日二哥来书房寻我解闷,他帮我揉了揉肩,我感觉很有用,连看书都神清气爽的。要不,我也替你揉揉?”
“好啊,那就有劳夫君了。”她可没逼他,是他非要给她揉的。做戏做全套嘛,放松身心再免费做个按摩,好像也不错。
“那你坐这边来。”裴与珩开心的像个孩子,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去春凳前坐下。
顾蓝桉仪态端庄的挪动身子,按照吩咐乖乖落座。裴与珩一脸认真,把修长的手指搭上她的肩头,轻轻捏了起来。
一整个下来,手法娴熟,力道也都刚好。顾蓝桉十分享受,直到裴与珩实在手软,故而停了下来。
“不错不错,确实舒服多了。夫君这手艺,都可以直接在昍州开一家按乔馆了。”
“阿暖又说笑了。”
“我说真的,这按乔最重要的就是讲究力道。夫君这力道把握的刚好,一般人可拿不准的。”
“阿暖觉得有用就好,那我再给你揉一会儿?”
“不必了,多谢夫君的好意。夫君今晚不去书房看书吗?”
“明日要出门,今日需得早些休息才是。要不阿暖你睡床吧,今晚我来睡榻。”
“不用,我也睡不了几日榻了……到时候,你想睡哪儿就睡哪儿吧…不过汤药需得再喝两月才能停,我都提前给菊香交代好了。”
“阿暖,这是何意?”裴与珩满脸疑惑,眨巴着清透无辜的眼眸,很是不解。
“我的意思是,等过几日,我便与夫君一同睡床。夫君意下如何?”逗逗他罢了,等过些时日鲁垚挂了,她应该就有机会回现代去睡席梦思大床了吧?
还有火锅、麻辣烫、串串、烧烤、钵钵鸡、螺蛳粉、北京烤鸭、麻辣小龙虾……她也是想吃的慌,光想想口水就兜不住……
“阿暖,你……”裴与珩脸红的紧,话说的也不是很利索。
顾蓝桉饶有兴致的盯着他,最后见他吞吞吐吐好半天,才终于又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好”字。顾蓝桉忍俊不禁,心想,这孩子可真不禁逗。另外,他可真好骗,她说啥他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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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注:
按乔:别名按跷,又称按摩、扶形、推拿。出自《素问·异法方宜论》:“中央者,其地平以湿...其治宜导引按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