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来一份你们店的招牌！”
“好嘞，客官您稍等。”
“小二，我要的辣炒郡肝怎么还没上来。”
“稍安勿躁，小的这就给您催催。”
“兄弟，来喝！这清风楼的清风酒可是一绝啊！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正午的清风楼人声鼎沸，一楼充斥的把酒言欢的热闹气氛。
酒过一轮这场子就彻底热起来了。
萧明珠一进这清风楼，就被这雅致富贵的装潢所吸引。
不像江南水乡吴侬软语的做派，倒有几分京城富贵温柔乡的风格。看来这清风楼果然如传闻所言，来头不小。
“两位客官，里面请。”
刚一进门，就有跑堂小二招呼揽客。
“您二位要吃点什么？是在一楼吃还是开个包厢？”
沈二壮无疑是第一次进入这清风楼，跟在自家妹妹身后，飘忽的眼神不知道往哪落。
“小二，我们不吃饭，我来找你们掌柜的。”
店小二顿了顿，暗自打量了两人，眼里闪过怀疑。
这一男一女，穿戴都是些粗衫麻布，男的畏畏缩缩倒不足为惧。
不过这姑娘，不过双十年华，却自带一股惊人的气场，行事老练。
店小二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看出店小二的迟疑，萧明珠在心里点点头，不愧是第一酒楼，就连一个跑堂的小二都不简单。
“小哥，我来是要和你们掌柜的谈一份生意，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只管通传就好。”
店小二疾步上楼，转眼间就消失在拐角。
“妹妹……你说，人家这清风楼能看得上我们做的卤货吗？”
沈二壮挠了挠头，脸上写满了苦恼和犹疑。
“咱们的卤货做得怎么样，二哥你还不知道吗？”
“话虽这么讲，但人家这……”
沈二壮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小二自己一个人下来，他的眼里瞬间落满失望。
虽然沈二壮自己也没有多少信心，但是这下连掌柜的面都没见到，未免太打击士气。
“二位，您楼上请。”
萧明珠没有理会身后瞬间精神的二哥，抬步就往上走。
二楼与一楼截然不同。
如果说一楼是市井的烟火气，喧嚣热闹；那么二楼就是独属于达官贵人的雅致风流。
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雕楼画栋，美人在怀。
小二推开一扇包间，“掌柜的就在里面，二位请。”
萧明珠步伐一转，看到眼前年轻的一张脸，心里有些吃惊。
实在没想到，这清风楼的掌柜居然如此年轻。
不过这么一来，这清风楼的装潢就说的通了。
“听说姑娘找我有一场生意要谈，在下洗耳恭听。”
掌柜的一身白衣，风流倜傥，行走之间自有一股文人的雅致端凝。
明明是个商人，身上却没有一点铜臭，看来这清风楼果真是不简单。
萧明珠收回思绪，没有说话。
脚步一错，露出挑着卤肉跟在身后的沈二壮。
在萧明珠掀开竹担的瞬间，一股醇香的卤肉味扑面而来，逐渐扩散，勾起人最深层的食欲。
掌柜的眼前一亮，没想到这小娘子还有这份本事。
“这是我做的卤猪肉，掌柜的不妨尝一尝，再下决定。”
卤好的猪肉软烂入口即化，肉质鲜美，还微微有点弹牙。
经过一夜的浸泡，卤料的香气彻底浸润到猪肉里，浓油赤酱的卤汤配上软烂弹牙的卤肉，让人险些香个跟头。
卤肉的香气逐渐扩散弥漫，整个清风楼都是卤肉香。
“哎，你闻到没？这是什么味道啊？怎么这么香？”
“我也闻到了，刚吃饱又饿了。”
“我怎么闻着是从二楼飘下来的呢？”
一楼的食客顿时坐不住了，把店小二招呼过来。
“小二，你们掌柜的可不地道啊！这新做出来的招牌菜，怎么直往二楼送，怎么看不起在一楼吃饭的哥几个？”
“就是啊！这还让人怎么吃！”
一楼的喧闹传上二楼，掌柜的微微一顿，笑着问道：“小娘子，你这卤肉的威力可真大啊。我都以为你是来砸场子的。现在，这卤肉你打算怎么卖？”
萧明珠也没想到只是一个卤肉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这下子可不好收场，不卖也得卖了。
“我这卤肉完全可以撑得起一个招牌了，掌柜的，您看给多少合适呢？”
“我给你一百两。”
沈二壮惊得连呼吸都忘了，我的娘，就这卤肉居然值一百两？
萧明珠挑了挑眉，都说商人的心是黑的。这生意场上的人怎么可能上赶着给你送钱。
“掌柜的，除了这卤肉，您还有什么要求？”
“哈哈哈哈，不愧是聪明人！”
掌柜的合上折扇，站起身来，“很简单，我要你的卤肉方子。”
她才第一次来卖卤肉，这清风楼就想要彻底截断她的财路。
不愧是黑心的资本家！
“掌柜的，这卤肉能带来多少收益，就不用我来说了吧。
区区一百两就想买走我的卤肉方子，多少有些划不来。
况且，您怎么知道我有没有第二个方子呢？在下以为，买断不如合作来的长久。”
掌柜的直起身来，一张俊脸隐在黑暗处看不清神色。
“果然是聪明人，好！那我就赌一把，五十两银子，换你的卤肉和第一手收货权。”
沈二壮担着空空的竹篓，一直到出了清风楼都还没反应过来。
五十两啊，整整五十两银子，就这么到手了？
“好了二哥，回神了。既然答应了掌柜的明天继续送货，那么我们得先去买些香料。”
萧明珠看了看穷人乍富的二哥，心里多少有些无奈，不过赚钱这种事，等到二哥习惯就好了。
“哎哎哎，妹妹，我这就来。”
沈二壮挠了挠头，跟上妹妹的脚步，自己可不能拖后腿。
五香记是县城里最大的医馆兼香料馆，这里香料不仅种类多，而且质量品质也是独一份。
“掌柜的，陈皮、八角、白茯苓……各来三两，给我包起来。”
“十两银子，承蒙惠顾。拿好，您慢走！”
“妹妹，你这次怎么买了这么多种香料？我怎么记得上次……”
沈二壮看着妹妹手拿着的香料，陷入疑惑。
萧明珠瞥了瞥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尾巴，微微勾起唇角。
“那自然是，买给某些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