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滢被他这不要脸的情话撩得耳根通红。
自从有了孩子，霍争晖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不仅人比之前更粘了，嘴巴也比以前更甜了。
她看着照片上英俊的眉眼，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
“想，想你，也想冉冉。”
听到她如此肯定的回答，霍争晖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后脑勺，叮嘱了几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鹿滢睡了一个安稳觉，第二天起来再次来到津市协和，和沈燕玉商量组建中药材产业联盟的事情。
“你想联合津市和宁市的中医，组建一个中药材产业联盟？”沈燕玉惊讶地张大嘴，“你可真敢想啊，这事是我们几个人能办的起来的吗？”
鹿滢莞尔：“当然不是，但我们可以成为发起者。一来，沈家在津市中医界具有很高的威望，只要你们肯牵头，响应的人肯定很多。二来，我已经和宁市中医协和联手举办了中药炮制传承班，很快第一期学员就要毕业了。有了传承班做基础，再提议组建中药产业联盟，他们接受的可能性很大。”
“更重要的是，我那里有两位全国数一数二的中药专家，只要他们愿意出任顾问，以范老和聂老的声望，应该不难得到同仁的认可。”
沈燕玉认真想了想，“你这人真是太讨厌了，我还在研究医术，你却已经开始干大事了！我要是不答应，岂不是显得我格局不够？”
鹿滢温和地笑了笑：“没那回事，不过我觉得你肯定会答应的。毕竟中药材产业联盟要是做起来了，供应商就得多掂量一下利弊，不敢像以前那么嚣张了。”
提起供应商，沈燕玉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仇强那没底线的玩意儿，已经被开除了。但以后的供应商却不好找，我倒是想把这担子给挑起来，但我爸说我这脾气不合适。葛云葛医生那边我已经发出了邀请，但他说要考虑考虑。”
鹿滢安慰道：“不要急，好事多磨嘛。”
沈燕玉点点头，“待会我再给葛医生打电话试试，甭管他有什么条件、什么顾虑，我都想办法给他解决。至于你的提议嘛，要不你先写个章程，改天我再打长途和我爸、我爷爷商量商量？”
“嗯，这是应该的。”
鹿滢也懒得挪地方了，就在她的办公室里，起草联盟宗旨，设计组织构架、组织职能以及服务内容及范围。
总的来说，就是整合中药材产业的中上游，制定中医内部的质量评价标准，严把药材质量关，避免今后再出现假药、次药的情况，确保中医能够放心开药，且药效都能够顺利实现。
宁市有她之前做的铺垫，整顿起来不算难事。
难的是津市。
不管是三甲医院的中医科，还是各大中医院，以及私人中医馆，他们所用的药材，应当来自于不同的渠道。要整合就意味着渠道必须透明，公开信息，少不得要触动部分人的利益，是肯定会受到阻碍的。
这些困难，她都一一列举了出来，沈家如果畏难，不答应她也能够理解。
但这件事鹿滢却必须去做。
只有把中药材产业联盟做起来了，未来他们才真正有可能实现中医的复兴，在s-bb病毒爆发前，建立好中医药抗击疫情的防线。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自负的人，寻找更多的志同道合者，并且唤醒更多的人从事中医药道路，才是她的最终目标。
忙活了一早上，《中药材产业联盟组建方案》初稿顺利出炉。
鹿滢参考了上辈子自己看过的几个方案，虽然它们最终都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实现，但基本要点都是一样的。
沈燕玉趁中午吃饭的机会拿过来看了两眼，啧啧称奇。
“不得了啊，没想到你治病救人不错，写文件也是一把好手。努力努力，以后搞不好能到卫健委工作呢！”
鹿滢赶紧笑着摆手：“我可不想去坐办公室，对着一堆人虚与委蛇。我最擅长的还是治病，之所以想做这件事，那也是被这世道逼得没法子了。”
沈燕玉叹了口气，“也是，要不是世道不好，我们这些实干派中医谁愿意搞这些，费事费力的。不过你写的还真挺好，下午你受累再整理一下，我就可以发给他们了。”
鹿滢看了眼手表，“我买了傍晚六点的机票，下午四点就得出发了。不过，应该来得及。”
沈燕玉拉着她的手，有点舍不得，“干嘛这么着急回去？你家那小宝宝，那么粘人啊。”
“可不，一天看不见我就嗷嗷哭。”鹿滢没敢说霍争晖比孩子更粘人，却是嘴角微翘，一脸的幸福。
“啧啧啧，我真是看不下去了。”大半年过去，沈燕玉仍然是单身狗，看到她这副模样就牙酸，“你慢慢琢磨，我去洗碗。”
中午饭是她拿饭盒去食堂打的饭菜，这会儿吃完了，还得自己洗。
鹿滢对着电脑，认真校对并修改草稿。
两点刚到，门口便来了一位病人，说是特意从廊坊来找沈燕玉看病的，一点小病。
鹿滢唇角含笑，“她去洗碗了，既然是小病，那不如让我来给你看看？”
女士好奇地打量了她几眼，“你瞧着怎么比燕玉还要年轻，过来实习的？”
鹿滢摇头：“不是，我是宁市人，燕玉的朋友，也是一名中医。”
见对方并不认识自己，鹿滢也没打算亮出“神医”的名号。
女士点了点头，“既然她不在，那你帮我先看看也好。”
“怎么个不舒服呢？”问这话时，鹿滢已经在给她做面诊了。
患者叹气道：“我今年32了，有这个毛病已经三年多了。你说怪不怪，只要我快来月经了，一准会口腔溃疡，等到月经结束一周以后，才能完全愈合，这三年以来，几乎年年如此。找过很多医生，西药中药都吃过，却一直无法根治。”
“本来口腔溃疡算不得什么大病，但每个月都要痛苦这么一回，实在太烦人了！本来我都已经绝望了，但昨晚听亲戚说，沈医生有家学渊源，医术不错，就抱着试试的态度来了。”
一听这话，鹿滢就明白了，原来是长期的经行口糜。
通俗一点说，就是女性每次来月经的时候就会口腔溃疡。
“您把舌头吐出来，我看看。”
这位女士张开嘴。
鹿滢就看到，她舌头、口腔内壁上有七八个溃疡，大部分都有豌豆那么大。
嘶！
她看着都觉得难受，这么多溃疡显然已经影响到了她的生活，别说吃饭，连喝水都疼！
至于她的舌象，则是舌质偏红，苔薄而泛黄，属于热证。
“怎么样呀小大夫，有办法治得好吗？”
鹿滢示意她伸手：“别急呀，我得给你把个脉。”
“哟，这么年轻就会把脉啦，那你的水平跟沈医生比怎么样？”女患者笑眯眯地问。
她虽然嘴巴里难受，但情绪却还算稳定。
正巧沈燕玉这时候走了进来，笑道：“哎哟~那您今天可算是来着了，她的医术呀，比我可厉害多了！”
女患者明显吃了一惊：“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这人很少对别人心服口服的，但鹿医生绝对算是一个。”沈燕玉绕过她回到办公桌，慢悠悠地收好饭盒。
等鹿滢把脉完了，才凑上来给女患者看诊。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