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滢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对霍争晖轻轻颔首。
衣服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这时龚师傅的手机嗡嗡作响,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夫人到量衣间去吧,里面的女学徒会帮您测量身段的。”
随即便握着手机钻进办公室里。
霍争晖示意鹿滢放心进去,自个儿挑了张椅子坐下,一边喝茶,一边查看邮箱。
不久,一对母子走进屋内,好奇地左顾右盼。
“妈,什么裁缝这样大的排场,做一身西装肯定很贵,要不还是算了吧。”
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拽着他妈的胳膊就要打退堂鼓。
他妈妈却不乐意,“龚师傅祖上可是给宋庆龄、蒋介石做衣裳的,那手艺在全国都是一绝。我也知道贵,但你这不是就要跟着鹿神医去京市给大领导看病么,不做一身好的,会让人瞧不起的!”
“嗨哟,妈~再好的西服外面套个白大褂,不也什么都看不见吗?”毛头小子的神色颇为纠结。
“那又怎么了,听说鹿神医的老公是宁市首富,你要在她跟前有脸,咱们家以后不就能搭上霍家的大船了么?”
“但这一套西服至少五万,咱们家小半年的积蓄呢!”
“ 那也要做,就当为了你的将来做投资了!”
霍争晖听得眉心紧蹙。
滢滢什么时候又收徒了?他怎么不知道。
不一会儿,龚师傅接完电话走了出来,看到新客人到访,即刻上前与他们寒暄。
听说对方要给儿子做一套工作时能穿的西服,龚师傅把他们带进了另外一间房。
那里挂着的都是男士服装,旧式、新式的西服经典款一应俱全。
霍争晖顿时起身来到量衣间外,敲了敲房门,“滢滢,你好了吗?”
不到十秒,鹿滢走了出来。
“干嘛,这么一点时间都舍不得我呀。”鹿滢挑起眼角,故意打趣他。
小娇妻最近怎么越来越娇俏了,霍争晖心里痒的不行。
他搂住鹿滢往外走,特意放低了声音:“你什么时候又收了个男徒弟,怎么没告诉我?”
什么?
鹿滢满脸茫然,“瞎胡说,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多了个男徒弟?”
霍争晖见她神色笃定,蓦然松了口气。
那种妈宝男小白脸,要是成天放在鹿滢身边,他可不放心。
“不是就好,你是不知道。刚才来了一对母子,他们说……”
霍争晖绘声绘色地把刚刚那两人的对话模仿了出来。
鹿滢有些困惑,“是不是你误会了?也许人家的师父是陆地的陆,不是我这个鹿呢。”
“但现在宁市被称作神医的,不就只有你吗?”霍争晖骄傲地挑了挑眉梢,“我媳妇儿如今可是宁市炙手可热的大人物。”
鹿滢一连翻了三个大白眼,“得了吧你,这高帽我可戴不起。”
她摸了摸肚子,觉得有点饿了,“待会等龚师傅出来,我们打个招呼就走吧,突然想吃芙蓉楼的文思豆腐了。”
“那衣服的细节你不商量了?”霍争晖也顺手摸了摸她的肚子,眉眼带笑。
鹿滢胃口好,他比谈成一单上亿的生意还要开心。
“这样吧……回头我把细节的要求告诉你,你编辑一下,发给龚师傅就行,其实我也没什么特别要求。”
鹿滢喜欢漂亮衣服,但却不想费尽心思去想,有人给她安排是最好的。
但奇怪的是,半小时过去,龚师傅还没出从男士成衣间里出来,两人面面相觑。
霍争晖刚想推门进去,龚师傅冲了出来,居然掠过了他,直接冲到了鹿滢跟前。
“夫人,我家孙子高烧三天一直不退,您能去给他看看吗?!”
鹿滢吃了一惊,“都高烧三天了,没有去医院吗?”
龚师傅满脸苦涩,“去了,我跟老婆子昨天就带着他去儿童医院,拍了片子开了药,可还是退不了烧。我那老婆子性子又急,刚刚跟医生吵了一架,抱着孙子回家了。她要我帮忙联系协和,可我……这……”
“您别急,您家在哪,我先过去看看。”既然碰上了,鹿滢就没有推辞的理由。
霍争晖紧张地拽住她的胳膊,看向龚师傅,“滢滢是中医,您家里人相信中医吗?”
“信,信,我和我老婆子都信!就是我儿子和儿媳妇不怎么信,但他们现在都在深圳,就算反对又能怎么样,只要能治好我孙子,用中医不也一样嘛。”
龚师傅这话说的在理,但霍争晖还是有些顾虑。
“不用想了,麻烦龚师傅在前面带路吧。”鹿滢拍了拍霍争晖的手背,示意他不用担心。
小孩高烧十分常见,只要辨证正确,很快就能找到解决的方子。
龚师傅感激坏了,回头跟徒弟交代了几句,就要带他们回家。
不料那对母子忽然追了上来,拦住了他。
“龚师傅,我们还没商量好价钱呢,您不能走呀!”
龚师傅无奈地回了她一句:“我说这位客人,我孙子高烧不退,我着急带医生回家给他看病呢,您改天再来行吗?”
“看病?我儿子就是学中医的,可以让他去给你孙子看看。”
此话一出,她的宝贝儿子顿时吓得直摆手,“不不不,这哪儿行啊妈,我才刚开始学医,不能独自出诊的。”
“可你是鹿神医的徒弟呀,小孩发烧这点小病你还不是手到擒来?”
她不由分说就把自己儿子往前推。
小伙儿瞬间尴尬得满脸通红。
鹿滢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番,与霍争晖耳语:“她说的不对。”
学中医的,怎么可能身上一点儿中药味都没有?即使是学徒,也是要分辨药材的。
不过,如果他是学院派的,倒有几分可能。
但学院派到了大三,也要学习实操和药理,不可能连碰都没碰过。
霍争晖警惕地把鹿滢挡在自己身后。
龚师傅对他们摇了摇手,“不需要,我请了鹿滢鹿医生……”
“啊呀,那可真是巧了!我儿子就是鹿神医的徒弟,上个月刚行的拜师礼,你说是吧聪聪?”
鹿滢差点笑了出来。
聪聪?这名字一听就还没断奶。
聂聪犹如芒刺在背,羞臊得面红耳赤,张嘴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撒谎说拜鹿滢为师的是他,现在心虚尴尬的也是他。
偏偏他妈还特别掐尖要强,从小到大都喜欢炫耀他,登时进退两难,不知所措了。
鹿滢怕耽误孩子的病情,对龚师傅使了个眼神,“既然遇上了,那就一起去吧,高徒。”
霍争晖蓦然失笑。
一声“高徒”,差点把聂聪吓得魂不附体。
他瞪大了眼睛望过去,就见鹿滢正兴味满满地看着自己,眼神之中充满了好奇。
“她,她她……”
他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被聂母恨铁不成钢地打了好几下。
“莫非这位就是鹿医生?哎呀,我家聪聪真是多亏您照顾了,瞧您这么年轻,果然是年轻有为……哎哟喂,那这位一定就是您的先生,霍总了吧?霍总您好,我是聂聪的妈妈,这可真是太巧了!”
霍争晖头都没动一下。
骗子和骗子的母亲,他可懒得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