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滢靠在他肩上,默默地汲取力量,片刻后才渐渐缓了过来。
“这本日记太长了,我还是拿回去慢慢看吧。咱们先把东西都搬回去,再一点点地查,行吗?”
“当然。”
霍争晖立刻吩咐虎子找搬家公司过来搬东西,未免鹿滢的情绪太过激动,先行带她离开。
回家的路上,鹿滢抱着那本日记,神情一度恍惚。
她仿佛又被拉回上辈子最痛苦的那段时期,价值观全面崩塌,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付出一腔真心,却总是被伤害,被辜负。
突然,一个温暖的拥抱紧紧环住了她。
霍争晖似乎不太高兴,拧起眉头,语气埋怨:“滢滢,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大一个帅哥在你身边,你都能视而不见?是因为我们好半天没亲热了么。”
鹿滢瞬间就回了神。
“胡说什么呢你,先前在车上你还……”她伸出手指,在霍争晖大腿上用力地拧了一把。
“嘶,好疼!”霍争晖登时扑倒在鹿滢身上,“滢滢你也太心狠了,谋杀亲夫啊。”
“你,你快住嘴巴你!”鹿滢急忙拉上挡板,不想让虎子看到,这家伙现在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霍争晖笑意狡黠,故意把她的手重新拽过来,往自己大腿上放。
“不过老婆想揪,那就尽情地揪,我绝不还手。”
鹿滢触电似的缩回手,虽然那里不是霍争晖的敏感处,但她平时也绝不会故意去触碰这种地方,这也太像是在调情了,而且带着某种暗示。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鹿滢脑补的整张脸都红了,用左手猛地拍打他的胸口。
小娇妻现在怎么这么不禁逗啊~
霍争晖见她脸上的阴霾终于消弭,这才放开了她。
“你呀,别老这么忧心忡忡的,不管发生任何事,有我在呢。”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自信而骄傲地挑动眉梢。
鹿滢顿时被逗笑了,以前冷酷暴戾的霍总,现在在她面前完全像是另外一个人。
可靠的像一只忠犬,还总能敏感地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主动地抱抱、亲亲,化解她的不安。
这样的老公,真是求都求不来。
到家后安置好所有物品,鹿滢换了身衣服,继续翻看虞恩慧留下的日记。
霍争晖觉得她这时候应该想独自待着,便没有在一旁守着,而是主动提出去书房处理公务,留给她自我消化的空间。
半小时后,鹿滢长长地叹了口气。
原来,虞恩慧确实在分娩之前就已经觉察出鹿建国出轨了,只是不确定对方是谁,也并未怀疑邹萍。
相反,邹萍还多次来探望她,不是送吃食,就是来给她送各种解闷的小玩意。
美其名曰来陪她排忧解闷,但鹿滢却知道,她是故意上门来试探的。
而且许阿姨说邹萍是毒死母亲的,那她会把毒下在什么了地方?吃食太过于冒险,很可能被人发现,难说……会是那些小礼物?
在虞恩慧不知道的时候,邹萍和鹿建国已经偷偷搞在了一起,说不定她担心虞恩惠知晓,却又暗戳戳地希望她知晓。
“建国,我知道你的心已经不在我这儿了,但我仍然希望你能看到孩子的份上,善待这个家,善待孩子,至少不要因为那个女人,影响你对宝宝的爱。”
这是这本日记的最后一句话,日期停留在了鹿滢出生的两个月前。
后来她就应该搬进了别墅,而且不久之后就病了。
生病之后,虞恩慧便没有力气再写日记。
看来必须得找到鹿非,才能知道她生病之后、分娩之前所发生的事。
鹿滢按捺下心中的愤怒与哀伤,给霍紫风打了个电话:“我需要你从邹萍那儿套话,知道她当年到底给我妈送了哪些礼物。另外,你得确认一下,邹萍是否懂得药理,是否会用毒。”
霍紫风略带错愕道:“你怀疑虞阿姨是被她毒死的?”
“是,所以我需要求证。”鹿滢叮嘱道,“上次你说她赌博欠了高利贷,现在都还清了吗?”
“我帮她还清了,她现在就住在我这里,不过能不能套出话来,我无法保证。”
鹿滢想了想,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邹萍曾经有酗酒的习惯,近几年貌似改了,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应该还是很喜欢酒的,你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霍紫风:“明白了,我会制造机会灌醉她,套她的话。”
但这样做就必须支走鹿凝月,霍紫风想了想,迅速给她报了个孕妇瑜伽班,每周一三四,她至少有两三个小时不在家,方便他与邹萍单独相处。
“鹿滢,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霍紫风提醒她,“海市分公司总经理的位置,我志在必得。”
鹿滢假意应下:“没忘,我记着呢,只要你能找到邹萍谋害我妈的切实证据,海市分公司就是你的了。”
霍紫风自然不会完全相信鹿滢。
他的计划是,一旦拿到邹萍谋害虞恩慧的证据,就以此为要挟,逼迫鹿滢说服霍争晖,任命他为海市分公司总经理。
然后,等他站稳脚跟,在分公司内部安插好心腹之后,再把证据交到她的手上。
如此一来,他就稳稳抓住了鹿滢的软肋。
说不定还能趁机掠取更多的利益,与此同时,借此离间她与霍争晖之间的关系。
毕竟,霍争晖那个人向来不近人情、公私分明,若为了公正严明而拒绝鹿滢,鹿滢一定会心生芥蒂。
到那时,他再添油加醋、煽风点火一番,他们二人之间必然出现嫌隙,自己便可趁虚而入,笼络鹿滢的心,进一步打击霍争晖。
霍紫风得意地勾起嘴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扬眉吐气的那一天。
数日后,鹿凝月出门去做孕妇瑜伽,霍紫风突然返家,手里还拎着好几瓶上好的洋酒。
“哟,今天该不会是太阳出西边出来了吧,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邹萍正在覆面膜,听见玄关的动静立刻走了出来。
瞧见霍紫风放在吧台上的酒,她的眼睛唰一下就亮了。
“哦,中午跟客户吃饭,他送了我几瓶好酒,我想着您不是喜欢品酒嘛,就拿了回来。”
邹萍挑起眉梢,“我喜欢品酒,谁告诉你的?”
霍紫风面不改色道:“当然是凝月告诉我的,难道不是?”
“那倒也不是,只是我很久没喝酒了,这品酒的水平只怕是要下降了。”
此刻,邹萍的视线几乎黏在了酒瓶子上,“你先去洗两个酒杯,我洗把脸就过来。”
霍紫风心中冷笑,从酒柜拿出两个高脚杯,清洗干净后特意用纸巾擦拭干净,才放在了吧台上。
他提前打开其中一瓶红酒,倒出来醒酒。
邹萍看到他的手法,满意地点了点:“你挺懂的嘛。”
霍紫风微微一笑,“以前留学时专门跟一位品酒师学过,这是82年的拉菲,您尝尝。”
邹萍捏住细长的高脚杯,慢悠悠地晃了几下,凑到鼻尖前闻了闻,才轻轻抿了一口。
“好酒!”
霍紫风心说你就装吧,看你能装到几时。
他故意找了个借口,说要去书房收一封邮件,把邹萍单独留了下来。
不久,邹萍便连喝三杯。
她馋酒已久,此时显然有些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