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鹿滢眼眸中溢满了惊讶。
“当然可以,反正老宅房子大,还有不少空着的小房间,用来放这些旧物最合适不过了。”
“但那样会不会太麻烦了?”
霍争晖摸了摸她的脸颊,“只要能让你高兴,麻烦就麻烦吧,没关系的。”
鹿滢稍愣,随后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嘟哝道:“你对我太好了,要是把我宠坏了怎么办?”
“宠不坏,我家滢滢这么好,我就算把金山银山搬给你,你也不会变的。”霍争晖搂着她不撒手,“我们到里面看看,说起来,你母亲应该不是刚结婚就生了你吧。”
“的确不是,她是将近三十岁才怀上了我,之前一直在帮鹿建国创业,两人那些年过得挺苦的,也就是她任劳任怨,一腔真心全倾注在了鹿建国的身上。却没想到好日子过了没几天,那个男人就变心了……”
鹿滢捂着鼻子拉开窗帘,看到了两个摆放在窗台上的陶瓷娃娃,伸手拿了起来。
“难怪我小时候许阿姨总给我买这种玩具,原来是妈妈喜欢的,我也很喜欢。”
霍争晖示意虎子递了个背包过来,帮她把娃娃塞进去,“这个也拿回去。”
鹿滢忍不住勾起唇角:“那我再找找还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没有,都拿回去!洗干净了存放着,以后呀,留给我的小宝贝玩。”
“小宝贝?”霍争晖心里忽然软下去一块,笑的牙不见眼,“好,你喜欢的,他们将来肯定也会喜欢。”
“他们?”鹿滢惊讶地瞪起眼,“你这是打算生多少个啊?”
霍争晖咧嘴一笑:“至少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正好凑个好字嘛!”
鹿滢顿时羞赧起来,含羞带怒地翻了个白眼,“我答应跟你生了吗?霍总,您想的可真美呢。”
一听这话霍争晖可不依了,从背后抱住她,故作凶狠,咬住了她的耳朵,“你不跟我生还能跟谁生?你就不想要跟迷你版的亲亲老公?我可是非常想要一个迷你版的小滢滢,软软的,糯糯的,小脸蛋Q弹Q弹的,多可爱啊。”
听他这么描述,鹿滢也不禁畅想起来,他们俩要是有孩子了肯定会特别漂亮。
“可是,我目前工作很忙,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不想这么早就生孩子……争晖,对不起,你能等我几年吗?”
说完,鹿滢忐忑地看着他的眼睛。
霍争晖幽幽一叹,“傻瓜,生孩子当然是要你的意愿为主的。我虽然喜欢孩子,但更尊重你的选择,所以没必要跟我道歉。”
鹿滢眸子的波光闪动,她真的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因为曾经的伤害而错过这个男人。
“那我们说好了,暂时不要孩子,等什么时候我想做的事情都走上正轨了,把身体好好调养一番之后再生。”
“行,都听你的!”霍争晖又低头亲了她一口。
不经意间的垂眸,他看到有一道光从地面上滑过。
这种老式楼房,均没有铺设地板,全是水泥砖,上面刻了一些花纹罢了,因此有反光闪过,就显得非常明显。
“滢滢,刚才你看见了吗?”
“什么?”
“一道光,淡淡的青色,从我们脚下闪过。”
鹿滢摇摇头,“没有呀。”
霍争晖转身向墙壁望去,思索着刚才光线流转的方位,视线落在了窗边的梳妆台上。
梳妆台的镜子早已变得浑浊,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照理来说不应该是它的反光,但他看向周围,又没有其它能够反光的物件。
“咦,这可真是奇怪了……”
鹿滢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搜索,也并未发现什么。
“你确定这里有什么?”
“我确定,刚才肯定是这附近的什么东西,把阳光反射到了地面上。”霍争晖十分笃定,他在部队时学过《追踪学》,对于这类痕迹是很敏感的。
“那不如我们把梳妆台搬开看看吧。”鹿滢相信他的判断。
霍争晖眯起眼睛,“好,我们把它搬开!”
两人一起动手搬开梳妆台,一幅歪倒的相框顿时映入他们的眼帘。
相框里,是穿着婚纱的虞恩慧与笑容灿烂的鹿建国。
“这是他们的结婚照。”鹿滢有些奇怪,“但为什么会藏在梳妆台背后?”
霍争晖在屋子里环视一圈,“其它地方都没有他们的合照,莫非是你母亲特意收起来了?”
“……有可能。”鹿滢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如此看来,她妈妈只怕更早之前就对这段婚姻失望了。
否则,为什么家里一张他们的合照都没有,还把婚纱照放在了梳妆台的后面?
她把相框拎起来,放到一边,看到墙面上有一个明显凹槽。
“这是什么?”
霍争晖伸手扣了扣,很快便从里面掏出来一件东西。
这是个红色的锦囊,就像小时候家里人给刚出生的孩子买平安锁,都是装在这样的锦囊里面。
鹿滢接过来,发现这锦囊居然破了一角,露出一抹碧绿,瞬间屏住了呼吸。
“翡翠胸针!”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另外半个翡翠胸针居然藏在了这里。
“这样就没错了,刚才我看到的淡青色光芒,应当就是它反射出来的。”霍争晖面露欣喜,“可能真的是天意,恰巧有一道阳光照到了梳妆台背后的缝隙里,又恰好投射进了凹槽。”
鹿滢立即把许红英给她的那枚胸针也拿了出来,把它们拼在一处。
这才发现,这两枚胸针可以即拆即合,分开能够单独佩戴,合起来又是一个完整的心形,设计极为精巧。
“太好了,妈妈的胸针找齐了。可我还是觉得奇怪,它为什么会被藏在墙里?”
鹿滢思索不出来端倪,顿时又陷入茫然。
霍争晖这时拉开了梳妆台的抽屉,“滢滢,这里有东西!”
鹿滢急忙走过去,发现了一个上锁的笔记本。
“我妈真的很喜欢记日记,类似这样的笔记本我都看见过三个了,都是许阿姨帮我整理起来,留下来的。”
“那你还不赶紧看看?”霍争晖道。
鹿滢不知道密码,她先是试了自己的生日,发现打不开,后来又试了下鹿建国的生日。
没想到啪的一声,打开了。
“她为什么那么傻,鹿建国就是个渣男,她为什么还……”
鹿滢眼圈蓦然发红,她憎恨鹿建国多年,到头来却发现自己的母亲生前那么深爱着他,叫她如何不难过。
“或许,他们以前确实深爱过。”除此之外,霍争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算了,不想那些了,我看看妈妈在这里面都写了些什么。”
鹿滢翻开日记本的第一页,就遭受到了暴击。
“建国:这是我留给你的最后一本日记,以前我总喜欢把心里话写下来,期待着你在不经意间能够发现,明白我的爱,了解我的苦心。只可惜,这些年随着你的生意越做越大,我们的心却渐行渐远。也许这不是我的错觉,你对我已经不像从前那么爱了。
我不认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导致了你的变心。我依然还是我,仍然是过去那个喜欢跟在你身后,用崇拜的眼神望着你的那个小姑娘。是你变了,变得急功近利,变得不择手段,变得圆滑世故、狡猾阴险,遗忘了曾经的初心。
我知道这些话你不愿意听,但你知道吗?我实在太害怕了,害怕你会走错路,害怕你变成一个你都不认识的人……”
鹿滢的泪水险些夺眶而出。
曾经的她与虞恩慧何其相像,于感情上是那么的执着、脆弱,不堪一击。
她们一味地怀念从前的情分,却迟迟不敢面对善变的人心。
霍争晖急忙扶住她,“滢滢,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