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迅速赶往公安局,却发现灵虚子已经被人给接走了。
“什么?你们把他给放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霍争晖怒不可遏,差点当着公安局局长的面拍桌子。
对方只当他是宁市来的富商,紧张是有的,却并不怎么怕他。
给灵虚子办理手续的警官推了推眼镜,笑着解释:“霍先生别这么激动,有话好好说嘛,不如您先看看灵虚子的供词?他可是说的很明白,没有碰您夫人一根毫毛,您这样诬陷他,他还没跟你计较呢。”
霍争晖与鹿滢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猫腻。
“他说的你们就信,那我们说的你们为什么不信?对了,他的罪行现在还得加上一条,卖假药,以至于患者病情恶化,草菅人命!”
此话一出,在场的警察脸色登时变了。
侮辱妇女这件事可大可小,但大多数取证困难,难以判断。但他要是卖假药,真的害死了人,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你们有证据吗?”
霍争晖拧起眉头,目光冷厉,“收集证据难道不是你们警方的责任?我只负责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诉你们,并且协助受害者家属聘请律师,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会造成什么影响,你们最好掂量清楚!”
鹿滢当即掏出电话,给死者家属去电,说明了这件事。
死者女儿极其认同他们的做法,立即表示要来警局立案。
她早就恨毒了灵虚子,不把他绳之以法,她愧对父亲的在天之灵。
“另外,我也是苦主,同样状告灵虚子坑蒙拐骗,因一己之私误导病患,草菅人命。我所掌握的证据已经从宁市快递出来了,最迟明天就会到。”
霍争晖在桌前坐下来,洋洋洒洒填写好报案材料。
随即环顾一圈,冷冷地勾起嘴唇:“所以,你们还不去逮捕灵虚子吗?”
……
荷花镇镇长家。
“哎呀我说大哥,你就别担心了,我们都合作多久了,只是一点小事,不会有事的。”
灵虚子四仰八叉地坐在椅子上,抓起盘子里的花生米,往嘴里丢了几颗。
“你还敢说?那可是外乡人,还是跟你有仇的!我已经派人打听过了,对方来头不小,好像是宁市的首富,有钱着呢!”
镇长方建设急的直转圈,看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灵虚子俗名方建平,是他们家里的老幺,因为从小有慧根,被一个老道士抱走了养大,哪知道成年后竟成了这副德性。
他跟随老道士不仅坑蒙拐骗什么事都干,还特别会蛊惑年纪大的老头老太太,掏人家的棺材本。
这次也是倒霉,让他碰上了个硬茬子。
他当年认识霍争晖母亲时,其实并不知道她的家世那么显赫。
可就算知道了,灵虚子也不会收手,这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儿,能快活一天是一条,能骗一人就是一人。
“有钱又怎么样,是他家老太太主动让我给她治病的,主动吃了我师父开的药,怪我?再说了,甭管是谁,能保证一定给你把病治好吗?
我呀,那是好心,让她没有痛苦地走了,这要是送去医院动手术,又是化疗又是放疗的,死的还不体面。”
方建设被他的无耻言论给惊呆了,“话是这么说,但那些药毕竟是从你手里卖出去的,人家如果真的保存着,你怎么可能摆脱干系?”
“嗨,你怕什么,我这些年对付病患家属那可是经验丰富。像这种人,无非是觉得既掏了钱又没把人救活,心里不痛快罢了,大不了我把诊金还给他们一些,要说这证据嘛……嘿嘿,我这不还有您在吗?”
灵虚子冲他挤眉弄眼,“您跟赵局长是老交情了,以前也没少帮我兜底,只要钱到位,保管他证据再多也没有用。”
方建设烦躁地瞪了他一眼,“说得轻巧,现在上头查的可严,万一被人知道了,我和他的乌纱帽都得脱!”
“那你也不能不管我呀,大哥你别忘了,这么多年,我在乡镇各个村子行医,得到的每笔收益都分了你四成,账本我还留着呢。”灵虚子目光戏谑地提醒他。
方建设的脸色瞬间阴沉,“知道了,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
在房间里又踱了几圈,他给赵局长去电,哪知道对方许久都没有接。
“怎么回事,出任务去了?现在是中午,不应该啊。”
突然,他听见门外传来刺耳的警笛声。
“糟了,该不会是警察又来抓你了吧?建平,你这次可给我捅出大篓子了!”
他拽起灵虚子就往后门推,“赶紧跑,他们转过头来抓,肯定是你犯了更大的事被人揭穿了,这次我可保不了你了,快走!”
灵虚子不在这儿,他还能想办法撇清干系。
要在这儿被逮了个正着,那他真的怎么也说不清了。
“可是……我能去哪儿啊?我的家当还没来得及拿呢。”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记着钱?走走,赶紧走,等风声过去了我再帮你想办法。”
灵虚子深知方建设不会为了自己冒险,一咬牙,翻过后院的院墙,逃了。
等到警察赶到,已经不见他的人影。
方建设慌忙将自己撇清,说这几天压根没见过灵虚子,这些警察搜过屋子发现确实没人,才把人撤走。
得到消息的霍争晖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灵虚子一定是跑了。虎子,你带着丁三去荷花镇查一查,问问方建设附近的邻居,看他们这几天有没有见过灵虚子。我和滢滢去探查他的人际关系,看下他家里还有些什么人,看能不能推测出他逃跑的方向。”
鹿滢轻声宽慰霍争晖:“放心,现在警察也在搜索,他跑不了的。”
霍争晖心中冷笑,没她那么乐观,“就怕他们看在方建设的面子上,不肯仔细搜查,甚至想和稀泥,把这件事给敷衍过去。”
“早知道咱们就在宁市立案,也不至于让这个灵虚子钻了空子。”鹿滢轻叹。
“没关系,灵虚子那么爱财,我不相信他能这么洒脱地离开。”
说罢,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打听到灵虚子在腾冲的住处,对于他平时的喜好和生活习惯也做了粗略的了解。
霍争晖带着鹿滢住进一家酒店,从包里拿出一些设备。
“望远镜、监听器?”鹿滢好奇地拿到手中把玩,“好家伙,你怎么连这些都带着?”
霍争晖露出一抹浅笑:“这是我以前在部队里养成的习惯,甭管去哪儿,只要是脱离了自己的地盘,就必定带着这些东西,以便能随时应付特殊情况。”
“所以现在就是特殊情况咯?”鹿滢觉得非常新奇,“你打算监视灵虚子的家?”
“对,灵虚是属于正一道的道士,可以结婚生子,这栋房子是他几年前买下的,老婆孩子都住在这儿,全部家当应该也在这里。他这次逃了,就证明他心虚……但既然要走,没钱肯定不行,所以我笃定他一定会回家。”
霍争晖分析的有道理,但鹿滢却觉得灵虚子不可能这么傻。
“但你能想到的,他也应该能够想到,哪里会傻到自投罗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