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总有些人见不得别人好。
霍紫风是如此,他那个面甜心苦的妈也是如此。
霍廷安见老二媳妇李薇来了,顿时就沉了脸。
“你来做什么,不是去巴黎玩去了么?”
李薇笑眯眯地走上前,搀扶起他,“我上个月刚才从巴黎回来,还给您带了一个古董花瓶呢,您这么快就忘了?”
霍廷安皱起眉头很是想了一会儿,“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小李啊,那花瓶是不是放到书房去了?”
李管家:“没有,您吩咐我放到阁楼了。”
“哦——这样啊,那就继续放着吧,反正我也不喜欢什么古董,还那么脆,摔了可麻烦。”霍廷安并不喜欢李薇,早年她还装的挺孝顺,逢年过节总爱往他这儿送东西,但随着霍争晖瘫痪病倒,公司的实权被老二霍争烨分走了一部分,她就有些飘了。
除非是为儿子和老公讨要东西,否则根本见不着她人。
李薇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爸,您年纪大了,公司的事就别管了,好好享受生活不好么。争晖没法让您抱孙子,这不有曾孙呢么嘛。紫风一贯孝顺,只要他和凝月结了婚,这曾孙、曾孙女很快就会有的。”
这话说的格外难听,霍廷安脸上顿时就浮现出怒容。
“胡说八道!什么叫争晖没法让我抱孙子,啊?你这个做嫂嫂的,就这么诅咒自己的小叔子!”
李薇轻轻勾唇:“哟,敢情您也不知道啊,我还以为就只是争晖被骗了呢。”
霍廷安把拐杖重重地杵在地上,“不要阴阳怪气的,有话好好说!”
李薇却在这时闭上了嘴,转头看向门外。
“这件事啊,还是让紫风和凝月好好跟您说道说道吧。”
话音刚落,多日不见的霍紫风竟偕同鹿凝月,一同出现在客厅。
别说,俊男美女还挺养眼,就是这浑身的气质不太行,一个衣着浮夸、神情阴鸷;一个藏污纳垢,满脸假笑。
霍廷安不高兴地拧起眉头,目光沉沉地看向霍紫风。
“你怎么回来了?”
霍紫风有备而来,自是不会瑟缩。
他先是轻声冷笑了一声,而后环顾一圈客厅,朗声道:“爷爷,这是我的家,再不回来,我真怕鸠占鹊巢,您和小叔都被坑害了啊。”
霍廷安满脸愕然,“胡闹!什么鸠占鹊巢,家里好的很!”
说着,他又不动声色地瞅了眼鹿凝月,“还有,霍家不欢迎举止不检点的女人。你把她带来,是故意给我添堵的吗?”
鹿凝月一听这话,当即就有些恼怒,但经过这一个多月的闭门“修炼”,她虚伪的面具戴的更瓷实了。
“霍老爷子,我今天是特意来向您揭发鹿滢的真面目的。”
“……相信您也不希望最疼爱的小儿子娶的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吧?”
霍廷安不慌不忙地反问:“骗子?依我看,哄着紫风去贿赂别人,却反被别人拿了把柄的人,才是又蠢又坏的骗子。”
“鹿小姐,今天的事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你走吧,不要闹得所有人脸上都不好看。”
鹿凝月顿时怔在原地,一时间气愤的说不出话来。
她伸出手,在霍紫风屁股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嘶——”霍紫风疼地咧开嘴角,但又憋了回去。
“爷爷,您别听小叔胡说,我没有贿赂任何人,也没有挪用公司的备用资金。这些都是小叔为了转移矛盾,故意捏造出来的!”
霍廷安凝眉冷视,“你挪用的账目财务总监都一个个给你挖来了,证据确凿,居然还想狡辩?到底谁给你的胆子!”
霍紫风纵然心虚,却也面不改色。
他看了母亲李薇一眼,梗着脖子道:“爷爷,财务总监本来就是小叔的人,只要他吩咐一声,还不是他想怎么栽赃就怎么栽赃?您信他,怎么就不信我?”
霍廷安气得直捂胸口,“狡辩,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说着抬手指向鹿凝月,呵斥道:“就是这个女人,把你给带坏了!”
鹿凝月委屈地垂下眼帘,丢了一颗惊雷。
“霍爷爷,其实我姐根本没暗恋过小叔。她呀,完全是为了得到您的信任才故意撒的谎。她把你们蒙在鼓里,就是为了谋夺霍氏的家产。”
周遭的空气瞬间凝固起来。
就连李管家都满脸惊诧。
但霍廷安哪里会信,挥起拐杖就朝她抡了过来。
“放屁!看到滢滢在中医界扎下脚跟,你眼红了是吧?听说被协和开除之后,你不做医生改做生意了,连亲姐姐都要陷害的丑陋玩意儿,我看你的东西谁敢买!”
鹿凝月却是得意洋洋地走了进来,笑道:“我的肤康灵光预售就买了二十万,成本却不到两千。今天呀,就是特意来找您谈合作的,只要您听从我的安排,不出五年,霍氏就能成为华国首富。”
如此狂妄!
她哪儿来的底气?
就在这时,鹿滢推着轮椅上的霍争晖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霍廷安回头一看,心里咯噔作响,以为霍争晖的腿又出了问题。
但转念一想,这应该是小两口故意演给霍紫风和鹿凝月看的,又马上松了口气。
“鹿凝月,你这么大的口气,父亲是把公司交给你了,还是给你股份了?”
鹿滢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嘲讽与轻视。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
鹿凝月勾起唇角,眉宇之间充斥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我可不像你,只会利用别人的感情满足自己的私欲。你胆大包天欺骗霍总,只怕只有净身出户这一条路可走了吧?!”
鹿滢眨了眨眼,表情有些茫然。
她拍了拍霍争晖的肩膀,俯身凑到他耳边,捏起嗓子撒娇。
“老公~有人要我净身出户哎,我好害怕~这可怎么办呀?”
说是这么说,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害怕。
甚至还略带挑衅地冲鹿凝月挑了挑眉梢。
霍争晖的脸色阴沉而冰冷,不屑地凝视着霍紫风。
“我以为你除了脑子不好使,自尊至少是有的。但没想到,你宁可头戴绿帽,也要跟这个女人搅合在一起。她一个月给你几个钱?”
这一句话,不仅讽刺霍紫风没有男性尊严,还暗示他吃软饭。
霍紫风的仪态顿时就维持不住了。
“你有什么资格笑话我?鹿滢喜欢的只有你的钱!等你死了,她转身就会去找别的男人你信不信?”
霍廷安把拐杖咚地砸在地上,“放肆!紫风——我看你是东山岛待的还不够,还想要去?!”
霍紫风不忿地嗤了一声,“爷爷,您会后悔的。”
“对,您马上就会后悔!”李薇附和道。
接着,霍紫风看时间差不多了,拿起遥控器,打开了客厅内的电视机。
宁市教育电视台,正在播放一则采访。
“各位观众,这位秦老师就是六年前浠水县洪灾的幸存者。秦老师,听说当年救你的是一位长相极其英俊的小哥哥,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
一位婀娜娉婷的女老师笑着回答:“当然记得,她是我的英雄,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模样。他就是国家知名企业霍氏集团的总裁霍争晖先生!”
说完,她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记者,“这是当天我们所有获救者跟霍先生的合照。”
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十分诡异。
霍紫风吊起眼梢,对霍争晖冷嘲热讽:“怎么样啊小叔,当年你救的小姑娘,我亲手给你找出来了。”
“根本就没有鹿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