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陆这番话,让刚才嚼舌根的人全都闭上了嘴。
可不就是这个理么?
常年卧病在床,就算活着,能跟高质量的生活相提并论么?
一年80万,相信只要掏的出这钱的人,都不会嫌贵。
“周先生果然孝顺,那咱们就进去签协议,付首款吧。您要是现在手头不方便,可以分三期支付,又或者首付一半,剩下的再分期支付。”霍争晖道。
周陆笑着掏出手机:“不用,我爸藏着不少私房钱呢,他老人家说了……一次性付清!让小鹿医生好拿着这些钱,去多买些好药材,造福更多的病人。”
霍争晖爽朗一笑,“好,就周老先生这格局,难怪和我家滢滢有缘!她可是我们家的锦鲤,谁相信她,谁就能有好运。”
伴随着支付宝到账的提示音,他牵起鹿滢的手,邀功似的对她仰起头。
一副“我能干吧,还不快表扬我”的模样。
鹿滢不自觉勾起嘴角,摸了摸他的头顶。
“对对,可不就是锦鲤么!”
周陆一边往跟着他们往里走,一边忍不住地感慨:“宁市卫健委已经在整改了,要不是因为鹿医生当初机智地揪出了吴涛这颗毒瘤,我们还不会那么快发现问题。
现在,全国都在开展医疗体制内的肃清活动,不少受贿份子露出狐狸尾巴,咱们的医疗队伍干净了不少啊,这何尝不是托了鹿医生的福呢。”
听到这番话,周围的人更不敢吭声了。
这个鹿医生,竟然一个人就掀起了这样大的波澜……何止是锦鲤,简直是蛟龙啊!
实力堪称恐怖!
鹿滢哪里知道自己无意中竟引起了这么大的连锁反应,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您过奖了,我只不过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
“但公正廉明何尝不是我们该做的事呢,可许多人就是做不到!”
周陆拧起眉头,面色肃穆而凝重。
“所以,你的正直和坚定就更加弥足珍贵了。听说鹿医生昨天仗义执言,怒斥在场中医,连黎山老先生都被你给镇住了,这份勇气和正念,足够令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钦佩呐!”
这么大的高帽子,鹿滢可不敢戴。
她连忙摆手道:“别别,您这话说得可太重了,我万万不敢当。但我能保证的是,一定坚守初心,在传承中医并发扬古圣贤救治重病患经验方面,不断努力,继续前行。”
“好!有你这句话,我对中医的未来充满了期望。”
周陆对鹿滢和蔼地笑了笑,在霍争晖再次散发冷气之前,跟其他人一起走进了医院。
霍争晖掏出一块湿纸巾,把鹿滢的双手都拽过来擦了擦。
“他们几个大男人,也不知道讲不讲究卫生,还是消下毒保险一些。”
鹿滢:“……”
米县卫健委陪同周陆,核实了昨天李成亮用药的情况,并私下找李奎聊了聊,做了一份报告,确保这件事不是医院逼迫病患家属做的,才放心地离开。
霍争晖跟随李奎进ICU探视老班长,鹿滢趁机与周陆单独聊了聊。
“你想要委托我……去黎家购买鸡冠蛇蛇蜕?”周陆惊讶道,“黎山老先生不是才承认你同门的身份嘛,直接跟他说不是更好吗?”
鹿滢叹息一声,解释道:“我师父是个隐士高人,并非唐静然。唐静然老先生其实早已经在国外仙逝了,但是黎家人都不知道。黎老误会了他是我师父,我解释过他没有相信,进一步辩解又唯恐伤了他的心,所以才将错就错没有澄清。”
周鹿理解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所以你不敢直接找他,是担心日后他知道这件事,会责怪到你头上?”
“是呀,黎老现在已经认定我就是唐静然的弟子,但我却不能心安理得接受这个名号所带来的好处,只能少给他添麻烦。所以鸡冠蛇蛇蜕,只有委托您帮我去跟他们谈。不管多少钱,只要他们愿意卖,我是没有二话的!”
鹿滢现在有钱了,除去注册医药股份公司需要的500万,她还有300万。
买25g鸡冠蛇蛇蜕,怎么着也够了。
周陆答应下来,“举手之劳,你不必言谢。等我回霸都的时候,就找黎家商议。不过,你跟黎琳琅怎么还牵扯上官司了呢?如今你都成为黎可的师妹了,这件事应该能化解了吧。”
鹿滢苦笑着摇头:“当初这件事闹的太僵了,突然间撤诉,恐怕不好。而且正因为我敬重黎家,更不能放任黎琳琅,不给这孩子一点教训,她迟早会走上歪路。”
周陆心说也是,黎家的家风他也早有耳闻。
“行,你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了。至多三天,我给你好消息。”
于此同时,ICU内。
李成亮今天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说话仍旧不太流畅,但与之前想必已经好了太多。
身体也有了一些力气。
他激动地握住霍争晖的手,说道:“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我还能见到你……小霍啊,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们夫妻俩。以后,我一定让李奎好好报答你们!”
霍争晖拍了拍他的肩膀,“老班长,我们是什么交情?你说这种话真是太见外了。奎子是个好孩子,他孝顺,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李成亮欣慰地直点头,“我知道,奎子孝顺,就是苦了他了,这次为了照顾我,他辞去了在大城市的工作,以后在米县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合适的。”
“这有什么难的?奎子要是愿意,跟我去宁市,我给他安排!”霍争晖道。
“不行,那怎么好意思,你已经帮了我们大忙了。”
李成亮急忙推拒,他是个老实人,只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攀附这种事是从来不会做的。
霍争晖佯装生气地瞪起眼来,“对我,这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你可不准跟我客气,不然我不认你这个老班长了。”
李成亮无可奈何地叹气,“你这个狗脾气,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要是对你媳妇儿也这样,她可是会吃不消的。”
霍争晖一听这话乐了:“哪能啊,我家滢滢就喜欢我这么霸道,这是我爱她的表现,她心里不知道多欢喜呢。”
“这你小子,尾巴要翘上天了!”李成亮指着他的鼻子笑骂。
“对了老班长,您是五年前退役的,六年前浠水县的那场洪灾您还记得吗?”
霍争晖紧张地舔了下嘴唇,假装不经意地问。
“六年前浠水的洪灾……”李成亮想了想说:“有点印象,那时候你单独带队,我还担心你应付不来呢。抗洪救灾不比其它,会遇到很多突发情况,最怕突然下雨刮风……冲锋舟救了人回不去,那才是最惨的……”
霍争晖仿佛也陷入了当时的回忆当中,“我记得,当时冲锋舟不够了,你把当地能找到的农用快艇全给改装了,安装上新的汽油机,教我们怎么开。我开的那艘当时撞上了石头,破了个口子,也是您拿铁皮给临时补上的。”
李成亮嘿嘿笑道:“可不是么,你小子当时太莽了,暴雨天气也敢出去,那个不要命的劲儿啊,忒吓人了。有天不是还救了几个小姑娘回来么,得意的很呢,还找我讨糖吃!”
霍争晖愣住。
而后反驳起来:“不会吧,我哪有找您讨糖吃?那都是给那几个小姑娘要的,她们当时把我当成英雄,我当然得意了……”
他忽然顿了顿,紧张地蜷起手,问:“那你还记得,其中有一个长得鹅蛋脸,头发又黑又直的姑娘么?”
见李成亮疑惑,赶紧掏出手机,把相册打开来,调出来鹿滢的一张照片。
这是他趁鹿滢睡觉时,偷拍的。
“您帮我看看,当年我救的那群小姑娘里,有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