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滢无法窥视霍争晖的心理活动。
听到他这么说，只觉得松了口气。
霍争晖见她这般反应，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目光幽幽地盯着自己的双腿，脸色一下子阴沉得像是海上的暴风雨。
晚八点，鹿滢准时开启直播。
调整好摄像头，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喷子们就已经在评论区刷了上千条的辱骂之词。
鹿滢早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既不慌张也不害怕。
她点了下手边的手机，轻声发送语音：“我这边已经开始了，大约半个小时后，你们就可以把准备好的东西，一点一点地放出去了。”
虎子秒回：“OK。”
随即，鹿滢推过来一张白板，放在了自己身后。
“今天开直播，没别的，就是想跟大家探讨几个有趣的问题。”
“至于我的私事，大家要是当真感兴趣的话，稍后我也会仔仔细细跟大家说清楚。”
她拿起记号笔，在白板上写了个大大的序号1。
“第一，中医究竟是不是巫医？”
“我知道不少人拿我给病人扎手指放血的事实做依据，说中医是妥妥的巫医。放血就是巫医？听着似乎很有道理，实际上却是漏洞百出。
首先——我要告诉大家的是，放血疗法并不是中医独有的，早在公元前五世纪一直到十九世纪，西方医学的奠基人就一直推崇放血疗法。”
说着，鹿滢在“放血”两字上划了个叉。
“照你们的逻辑，放血就是巫医，那西医先前也是巫医。而且，西医使用放血疗法的时间比中医更长，应用的也更加广泛……怎么，有人不信？”
鹿滢抿嘴轻笑，敲了敲白板，“知道莫扎特是怎么死的么？就是被放血疗法弄死的。知道那个用来给他那个放血工具叫什么吗？叫作柳叶刀。”
她边说，边在白板上画了一把柳叶刀。
“麻烦课代表做好笔记。对，我说的就是那个全世界最著名的医学杂志，它也叫柳叶刀！怎么样，感觉到一点什么了吗？
觉得中医扎人手指放血很荒唐的，那是你们没见过西医割人血管放血。他们不但给人放血，还灌肠，不但灌肠，还催吐。对这种疗法感兴趣的可以去查一下，其理论跟人体的四种体液失衡有关。
你以为只有莫扎特死于放血吗？NONO，路易十五患了天花，放血。华盛顿得了肺炎，放血。诗人拜伦癫痫发作了，放血。普通人感冒发烧了怎么办，还是放血！
他们好像就不会别的，只会放血！为什么？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给人治病，对人体也缺乏最基本的了解，更不知道人之所以会生病的根源在哪里。
举个例子，英国国王查理二世中风后，被医生剃光了头发，医生将烙铁烧红，在他的头皮上烫，烫出来一堆水泡，然后挨个挤破。
但这还不算完，医生又把人的头盖骨磨成粉给他喝，用花椒面塞满他的鼻孔，用鸽子粪涂满他的脚底，最后终于送他去见了上帝。”
鹿滢这时朝屏幕勾起嘴角，笑容有几分阴恻恻的。
同时，放出了几张图片。
正是刚才她提到的那几位名人在去世时的凄惨死状。
直播间内顿时一片死寂。
诡异的气氛中，一架闪耀着五彩焰火的航母突然从天而降，炸出了一大群好奇误入的路人。
“卧槽，我没看错吧，世纪航母？”
“不会是发错了吧，一个小中医居然也有土豪粉撑腰？”
世纪航母是红柚app直播间第二昂贵的礼物，一只就要3000人民币，平时只有贵族级别的土豪才会刷，而且通常是刷给美女主播的。
鹿滢一个声名狼藉的小中医，竟然也有土豪粉？
黑子们纷纷坐不住了。
“本事不小哇，居然还请了托。”
“小姐姐我看你长得也不赖，不如就干脆当主播算了，一脱成名哈哈哈！来，给哥哥笑一个，哥哥这就给你去充钱。”
……
虎子接到霍争晖的连环夺命call：“直播间的房管是不是没有长手？那么多流氓不踢，留着给自己炖汤？”
虎子顿时冷汗直下，“你别急啊队长，我这就去私信房管。”
“算了，太慢了！我直接给红柚app的总裁打电话。”
虎子：……
两分钟后，在鹿滢直播间抖机灵、开嘲讽、开黄腔的黑子们有一个算一个全被封了号，直播间登时就干净了。
同时，普通房管下线，直接进来了一位高级房管。
一出手就是金字加粗的平台警告：
“净化网络环境，倡导闻名新风！规范直播秩序，远离污言秽语！”
“文明发言，友善待人，严厉禁止低俗色情、恶意诋毁、造谣辱骂……”
鹿滢心头一跳，平台怎么突然给自己提高了房管等级？
难道是……
“欢迎新来的朋友，感谢大家来观看我的直播。咦，人数到达了八万了？看来大家的求知欲很强嘛。”
鹿滢满怀欣慰地笑了笑，仿佛并没有注意到评论区又来了一群酸鸡。
“我靠这么多号被封了，这小中医牛逼啊！”
“估计是有后台的，要不然怎么高级房管都来了？就这点热度，明显还不够格嘛。”
“呵，大概是花了一些钱，不过才一架世纪航母，这在红柚算个屁？”
此人刚敲出评论，屏幕上就闪烁过一道接着一道的五彩祥瑞。
眨眼间，整个直播间都被七彩神兽给淹没了。
妖娆的青龙、威武的白虎、火焰中的朱雀、带着黑色旋涡的玄武……无一不闪瞎了所有人的眼。
与此同时，系统发出接连不断的公告。
“感谢新用户‘霍争晖’给主播鹿滢送出的神兽嘉年华×1”
“感谢新用户‘霍争晖’给主播鹿滢送出的神兽嘉年华×2”
……
“感谢新用户‘霍争晖’给主播鹿滢送出的神兽嘉年华×100”
转眼，直播间的神兽嘉年华数量直逼一百，而且还要继续的趋势。
直播间的观众全都惊呆了。
路人震惊。
黑子们震惊。
虎子等一干兄弟更是目瞪口呆。
这可是每一个就价值5000的神兽嘉年华啊！
霍争晖刚才一下子就刷了100个，新用户等级直接升至皇族。
鹿滢怔住，半天没回过神来。
直到她见缝插针地瞧见了公告上霍争晖三个大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随即心脏好像涡轮那般疯狂地加速。
他疯了？
短短三分钟…就给自己刷了50万？
“霍争晖，你在是不是？我不需要这些礼物，没必要，快别刷了！”
然而神兽嘉年华仍然还在增加。
鹿滢急的脱口而出：“够啦，老公——你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