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凝月唯恐鹿滢再说出鹿家更多的私密,赶紧晃了晃关晓珊的胳膊。
关晓珊立刻眼珠子一转,倨傲地抬起下巴:“我给你两百万,离开霍争晖。”
鹿滢不屑地勾唇:“两百万,你瞧不起谁呢?”
“那就三百万!”关晓珊见她仍然无动于衷,咬牙道:“五,五百万总行了吧!”
这可是她所有的私房钱了。
鹿滢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们当我嫁给霍争晖,就是为了钱?不不,我就是喜欢他现在瘫在床上的样子,比那些成天在外拈花惹草的男人好多了。既不用担心他出轨,也不用担心他夜不归宿,更不用担心他家暴,每天想怎么摸就怎么摸,他还不会反抗,多好呀。”
空气一时之间非常寂静。
…这是什么病态的占有欲?
关晓珊吓得颤抖了好几下。
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求助地看向鹿凝月。
此刻鹿凝月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她一度以为鹿滢爱霍紫风爱的要死要活,却没想到,鹿滢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还对一个瘫痪的废物产生了感情。
不,这绝不可能!
“争晖哥哥他……”
鹿滢不客气地打断了她:“凝月,你还是闭嘴吧。人家关小姐好歹跟我老公谈婚论嫁过,年纪又小,叫一声争晖哥哥勉强还过得去。但你跟我老公又是什么关系?一口一个争晖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觊觎自己姐夫呢……”
关晓珊不可置信地瞪起了眼。
“凝月,你……”
鹿凝月急忙摆手,慌张地解释:“不,不是的!晓珊你别误会,我就是顺口跟着你喊的。姐,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的呀!我,我是绝没有这个意思的。”
霍争晖风头正劲那段时间,她其实也千方百计地往霍争晖跟前凑过。
但霍争晖根本就是块木头,连她叫什么都没记住。
“你没这个意思就好,以后可千万别叫错了。要么,随着霍紫风那边,尊敬地喊一声小叔。要么就随着我这边,恭敬地喊一声姐夫。毕竟你还没进霍家的门,这要是被我公公听见了,以后为难你可怎么办?”鹿滢面色关切,却很明显是摆起了霍家少夫人的谱。
听着这番耳熟的话,鹿凝月瞬时竖起了一身白毛汗。
“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我姐姐!”
那个草包怎么敢跟她这样说话?
鹿滢满脸无辜地反问:“我不是,谁是?难不成这世上还有第二个鹿滢?”
这世上确实不可能有第二个鹿滢,但眼前的鹿滢又为什么与从前的她判若两人?
“难道,难道你以前都是装的……”
想到这种可能,鹿凝月惊恐地渗出一行冷汗。
但旋即又被她自己推翻了。
如果鹿滢真这么有城府,怎么可能任由自己欺辱了她这么多年?
还是说她现在嫁进了霍家,以为霍家能够为她撑腰了,才露出了真面目?
此时,鹿凝月余光瞥见不远处一抹轮椅的影子,当即低头红了眼:
“呜呜呜呜姐,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我知道你一直来都喜欢紫风哥,上大学时就经常给他送吃的、送喝的。他心地善良不忍心拒绝你,你就误以为他答应你做女友了?其实不是这样的,紫风哥他只是怜香惜玉,不想你丢脸所以才……”
说到这儿,鹿凝月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姐夫,你怎么来了?”
顺着她的视线,鹿滢看到了轮椅上面色阴郁的霍争晖。
此刻的霍争晖眼眸深不见底,神情阴沉可怖。
一抬眉,深邃的鹰眸冷测测地看过来,让人止不住遍体生寒。
鹿滢心里狠狠咯噔了一下。
不好,他该不会相信了鹿凝月的话吧?
而鹿凝月见到霍争晖,眼眶愈发的红润,稍稍眨动眼睫,大大的眼睛里便盈满了泪花。
还不着痕迹地侧了一下肩膀,让洁白无辜的脸蛋正好对上了霍争晖的视线。
换作任何男人,只怕都会忍不住心生怜惜,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霍……”鹿滢张了张嘴,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霍争晖皱起眉头,“傻站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鹿滢一愣,指了指自己。
“为夫叫你,听不见吗?”霍争晖不耐烦地敲了敲轮椅的把手,“既然是客人,怎么不请她们坐下说话?还有茶水和点心呢,岳父先前就是这么教你待客的?”
鹿滢禁不住低头,悄悄勾起了嘴角。
“对对,是我怠慢了二位贵客,这就去厨房沏茶。”说完,一溜烟跑了。
关晓珊见霍争晖对鹿滢这么不客气,还以为平时他就是拿她当个佣人而已,立马凑上前想要挽住他的胳膊。
“争晖哥,你看她这笨手笨脚的样子,真是蠢死了……”
她以为霍争晖肯定会帮自己说话,结果霍争晖不但躲开了她,连一个眼神也欠奉。
“我的媳妇儿,就算是蠢,也轮不到一个外人对她指手画脚。关三小姐,还请你自重。”
关晓珊犹如见到了鬼。
“争,争晖哥……你怎么这样跟我说话呢?”
从小到大,她还从没受过这种委屈。
霍争晖冷哼,“不好意思,我跟你很熟吗?如果我没记错,这好像只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是吧李管家?”
李管家眼观鼻,鼻观口,慢悠悠地答道:“是的晖少爷。”
“那你也不能对我这样呀,你知不知道我……我喜欢你很久了!”关晓珊又急又气,心里还万分的委屈。
鹿凝月立即添油加醋道:“是呀姐夫,晓珊这次是特地过来探望你的,她还带了进口的……”
不等她说完,霍争晖用一记冰冷的眼神掐断了她的话。
“真有意思,亲妹妹上赶着把情敌往姐夫家领,这安的是什么心?我虽然瘫痪了,但却还没到眼瞎耳聋的地步。”
鹿凝月面露惊愕,“不是的姐夫,你误会了,我…我……”
话未出口,她的泪珠便像断线的珍珠那般滚落脸庞。
娇花似的面容,瞬间像被雨水摧残过一般,惹人垂怜。
“霍紫风又不在这儿,你哭给谁看?”霍争晖不耐烦地对李管家摆了摆手。
李管家立刻推起轮椅,对她们道:“待会喝过茶,吃过点心,就请二位离开吧。咱们晖少爷和少夫人新婚燕尔,不想被别人打扰。”
关晓珊和鹿凝月无语到了极点,难忍地抽了下嘴角,不敢相信霍争晖竟会对她们这般无礼!
“鹿滢那个贱人,究竟给争晖哥下了什么迷魂药?”
“我姐姐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鹿凝月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鹿滢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到霍争晖的维护。
两人趾高气昂而来,狼狈不堪地离去,还憋了一肚子的火。
鹿滢你等着吧,这笔账,她们迟早会讨回来!
等鹿滢从厨房出来,客厅已经空无一人。
“霍争晖牛逼啊~”
转身就把茶点端去了卧室。
此时的卧室里只有霍争晖一人,静静地躺在床上,面沉如水。
他看似在收听手机里播放的今日要闻,实则是在回味鹿滢方才在客厅的惊人之语。
她说,他们天天要做那种亲密的事。
她说,就喜欢自己瘫在床上的样子……
当着外人也能脸不红心不跳地编出这样离谱的假话,小娇妻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
要不是他定力强,差一点就信了。
“人走了?”
“走了!”鹿滢笑咪咪地来到床前,殷勤地递给他一块茯苓糕,“刚才谢谢你啦。”
霍争晖故作淡定地清了清喉咙,“是她们太聒噪了。”
“只是因为这个吗?”鹿滢噘了噘嘴,“我还以为你是故意出来维护我,帮我撑腰的呢。”
霍争晖不自在地扯了下自己的耳朵,“少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