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滢正式把给霍争晖行针列上了日程。
连续数日,都沉浸在研究针法、提高针法的功效上。
除此之外,她还加倍努力地给霍争晖推拿双腿,为了得到更多的积分并且抽奖,即使上了夜班,回来后的第一件事也是这个。
霍争晖好几次看着她眼底的青黑,欲言又止。
“今天感觉怎么样?有酸胀、热、凉、痒、痛或者抽搐吗?”鹿滢拧着眉头问。
也许是前两次运气太好了,这几日她抽奖得到的奖品都与针灸无关,少了增益效果的加持,她下针之后,就再没能让霍争晖得气。
鹿滢开始焦躁,不清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只能拼命找时间练习。
但霍争晖瘫痪已久,腿上的皮肤禁不起反复折腾,她就拿自己反复地试验,经常半夜爬起来躲到隔壁,偷偷练习到清晨。
霍争晖下意识点了下头,“有,有点痒。”
“哪里痒,是这里,还是这里?”鹿滢面有喜色,以为自己的手法终于有进步了,哪知道问了几次,发现霍争晖说的并不是同一个地方。
她的嘴角顿时就垂了下去。
“你没有感觉就直说,我又不会难过,为什么要骗我呢?”
鹿滢一下子红了眼眶,情绪激动道:“我已经尽力在想办法了,肯定会有进展的,但你不能骗我呀!”
还说不会难过,眼睛都红了。
霍争晖在心里叹气,脸色却变得十分阴冷,“别扎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瘫痪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治不好又能怎么样?你范不着故意做出这副样子给我看。”
听到这话,鹿滢一口气堵在嗓子眼,胸腔里火辣辣的。
“你以为我故意在你面前演的吗?霍争晖,你也太不尊重人了。”
见她反驳自己,霍争晖也一下子上了火,把床头柜的东西一股脑全都扔到了地上。
“我管你是故意还是装的,都无所谓,赶紧收拾干净,然后滚回去睡觉!你不休息,难道我也不休息?”
鹿滢紧紧抿住了双唇。
片刻后,她耷拉下肩膀,开始弯腰收拾东西,随后一头扎进松软的被子里。
本来还想再琢磨琢磨针法的,然而身体实在太过于疲惫,她一闭上眼就睡着了。
黑甜的睡梦中,鹿滢梦见自己得到了“大国良医”的称号,高兴地手舞足蹈。
哪怕霍争晖的脸色再可怕,她也没有介意。
反而极其大度地对他扬起下巴,无比得意地说:“我用一根手指,就能让你马上站起来,你信不信?”
霍争晖摇了摇头,“不信”。
鹿滢冷哼一声,当即伸出食指在霍争晖身上点了一下,奇迹发生了——
他的双腿不但立即恢复了原状,还当场站了起来。
那逆天的大长腿呀,她踮起脚尖来都看不到头,于是不停地伸出手往上够……
“鹿、滢!”一声低沉的怒吼在她耳边响起,“你在做什么?”
鹿滢瞬间从床上弹起来,“什么,谁叫我,发生什么事了?”
霍争晖怒瞪着她,脸上的神情极为可怖。
但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的整个耳廓和脖子都红了……
他昨晚睡得很不踏实。
其实鹿滢半夜偷偷爬起来练针灸,他早就知道。
昨晚为了让她早点休息,忍不住凶了她。
原本半夜醒来,想看看她是不是还乖乖睡着,被子忽然被掀起一角,一股温软紧紧地贴了过来。
鹿滢迷迷糊糊地闭着眼,一头扎进他的颈窝里,手却不安分地……四处游走。
接着,他感觉到鹿滢轻轻喟叹一声,仿佛是梦到了什么快乐的事情,兴奋地抬起腿,毫不客气地压在了他的肚子上。
过了几分钟,鹿滢像是再次睡了过去。
脚却无意识地在原地蹭了几下。
……
霍争晖有一瞬间的窒息。
他怀疑自己是在做梦,现在发生的都只是梦境。
鹿滢老实了一会儿又开始作妖,手上的动作变得更加过分,拧起他腰间的细肉,轻轻地捏过来,捏过去,霍争晖整个人都不好了。
外界对他的评价一直是褒贬参半的,说他不近女色、不解风情,对女人的冷酷的程度令人发指,就算某一天结婚了,和妻子同房估计也是机械式的。
把拉链拉开,完事儿了,又立刻拉回去。
这种猜测十分无聊,但霍争晖却一度认为很有可能。
因为他确实讨厌一切与旁人肌肤相亲,光是想想,他浑身都会不舒服。
意外瘫痪之后,更是如此。
要不然,霍家的护工也不会换了好几茬,而且好些都是被他冷漠阴沉的模样给吓跑了的。
但现在……
霍争晖心旌震动,除了紧张地吞咽口水,不知道如何是好。
怀里的鹿滢犹在梦中,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指尖好似羽毛那般,毫无章法地在霍争晖身上弹奏,激起一阵阵的麻痒感。
半晌,她袭击完了膻中以上,又顺势往下……
霍争晖没有想到,自己忽然在这时有了反应,不得不捉住她的手腕,厉声呵斥。
鹿滢冷不丁被吓醒,自然是坐了起来。
待她使劲揉了揉眼睛看清眼前的景象,脸涨的通红。
“对不起对不起,霍先生,我……怎么会在你的床上?”
鹿滢百思不得其解,难道重生还有后遗症,她梦游了?
霍争晖心里燥意膨胀,语气也随之重了些:“你还要在我这里坐多久,还不快起来?!”
“哦哦,好,我这就起来,你别生气嘛。”
鹿滢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自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说起来,吃亏的应该是自己吧,怎么霍争晖反倒像是被占了便宜的那个?
当然她还不至于纠结这个,打着哈欠朝洗手间走去,刚好与某处靓丽的风景失之交臂。
霍争晖无奈地瞥了眼自己精神抖擞的……
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鹿滢一边在洗手间刷牙,一边咯咯咯地笑出了声。
霍正晖刚才尴尬的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他该不会以为她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吧?
拜托,她可是个中医啊,就算早起犯困,五感也比普通人敏锐。早上五点霍先生的蘑菇就醒了,说明她的刺激疗法起作用了。
鹿滢的焦虑登时就消退了一半。
等走出去时,发现霍争晖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你在笑什么?”他警惕地问。
鹿滢摸了摸自己的脸,“啊,我有在笑吗?”
霍争晖黑着脸点头,“没错,嘴巴都快裂到耳后根了。”
难道……她刚才看到了?
看到他堪比“杀人灭口”般凶悍的眼神,鹿滢笑得更欢了:“霍先生,咱们今天早餐吃蘑菇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