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骂学生、收受贿赂。
这两个罪名如果真的压在蒋轻舟身上，下了处分，怕是以后再进不了学校当老师了。
虽说在这种大环境下没有干净的人。
但是这一个年轻老师，没有权、没有势，就为了期末成绩打高分，让原本会挂科的学生不挂科，收了现金……
这合理吗？
有点，但不多。
难道只有蒋轻舟一个人会这么做吗？
更是不可能。
“小蒋，中午吃过饭后来办公室找我一趟。”
随着语音发出，林主任将手机收好在衣服口袋。
连同调查问卷一起收好在文件袋里，回去等着蒋轻舟的到来。
中午。
学生们下课就往楼下走，熙熙攘攘，唯独蒋轻舟坐在一楼的大厅等着。
既然林主任让她中午吃了饭再来。
不如同林主任一起吃饭。
有事，直说。
等到走出大门的人群随着冷空气渐渐稀薄起来，林主任终于踏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出现在楼梯口。
“小蒋，没去吃饭？”
“主任，我刚下来，正好一起吧？”
林主任不置可否，只是继续着脚上的动作。
往外走着，蒋轻舟跟不跟上，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其实蒋轻舟心里也是虚的不行。
摆了顾明赫一道，他连一句狠话都没说。
肯定是要有所动作的。
如果说之前还抱着或许顾明赫不知道的侥幸。
那么上午林主任的一段语音已经是彻底打碎了她的幻想。
不光是知道了，这已经开始行动了。
中午等着林主任一起，对方就一定会选择在食堂吃饭。
若是出去，请自己不划算。让自己请，又有失风度。
食堂人多，林主任若是直说，声音也不会太大。再或许，运气好的话还能给自己留点面子，委婉点儿……
“小蒋，不当老师的话，你家里能不能给你安排进别的单位？”
这话一出，蒋轻舟心凉了半截。
林主任真是一点不委婉……
他连面子工程都不愿意做了，看来顾明赫当真是要让自己滚出大学了。
“没有，我没有别的能力，只会钢琴。”
“要不你……考公呢？”
林主任嘴里都是鸡公煲，有点烫嘴，但还是直接给了她一个选择。
“公务员，不太可能……顾明赫会放过我吗？”
“嗯？”
林主任没想到她直入主题，显然是知道了谁在背后搞她。
怪不得在一楼等着，还说什么刚到……正好……
林主任喝了一口热茶，“既然你都知道了，不如先去赎罪呢，这次啊……看起来风浪不小。”
“我不会……”
“得了吧，讨好男人这事儿，别人不会，你还不会吗？”
林主任毫不顾忌她以前做过的事，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其实，市政府的高官几乎是人尽皆知。
只是老百姓接触不到，所以她在校园里还算是形象清白。
而且都是是过去的事，当事人都已经不再理会蒋轻舟了。
她更没必要用“某某情人”这个名头。
反正也不是什么好名头。
做为普通老师，这是她两年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在公众场合直接提及自己的过去。
着实有些刺耳。
“咳咳，下午有课。”
蒋轻舟以为自己已经委婉的拒绝，没想到……
“没事儿……吸溜……”林主任吃着粉条，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你晚上去。”
强忍着内心的冲动，蒋轻舟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对着林主任发脾气。
人少的地方其实也不敢……
“主任，他女朋友我还认识，这么做……”
没想到又被林主任打断，“小蒋，那些初出茅庐的学生，哪有你有经验？搞定一个男人，避着点儿其他人不就得了！”
林主任话说的轻巧。
也表明了压根没打算避讳她的过去。
职场落井下石的行为多如牛毛，她看出来了，林主任不想再装彬彬有礼了。
估计眼下和她说这么多，还是看在这两年在他手下比较听话的份儿上。
出的馊主意虽然难听，但是站在他的层面，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女人得罪男人之后要获得男人的原谅，确有这么一条捷径可以走。
但她蒋轻舟不能走。
要走早走了，关键顾明赫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
自己向他示爱多次最终换来的结果她早就知道了。
等等。
刚才林主任说，“那些初出茅庐的学生”……
“那些”？
林主任随口一说的话，被蒋轻舟误以为林主任也知道顾明赫和学生们多人游戏了。
刚才还在想没法讨好这个男人，自己工作不保。
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什么工作，先搞死这个人渣。
……
与此同时，远在公司开会的顾明赫无缘无故打了一个喷嚏。
“是谁香水味儿这么浓，整个会议室都是，熏到了吧？顾总？”
顾明赫见大家面面相觑，也没说出实情，其实是他自己今日多喷了些，味道都是从他身上出去的。
就是这个喷嚏，肯定不是被自己熏到。
反正时间也不早，想来大家都是饿了。
“没有补充的了，散会吧。”
……
“小蒋，事儿你抓紧，举报你的人要是往上面捅，到时候我也没办法了。”
蒋轻舟倾身向前，小声在林主任耳边问，“是谁举报？”
“哎！”
林主任猛的后撤，“你别在这搞些有的没的。”
她简直无语死了，难道自己看起来了就是那么不值钱吗？
内心再不悦，脸上还是挤出个笑来，“主任……”
“你自己得罪谁，你心里没数吗？”
蒋轻舟看出来了，今天林主任是不想听自己把话说完了。
无所谓，她已经知道大概，也明白林主任找自己什么事儿了。
要保住工作，去搞定那个男人。
偏偏这是个没法完成的任务。
从前还想搞定，可如今，她只觉得无比恶心。
走出食堂，蒋轻舟开始琢磨是谁举报自己。
矛头指向项思霓。
可又觉得不会，顾明赫肯定会避嫌？
但又转念一想，万一顾明赫想让自己向项思霓道歉，走程序的话再出具谅解书……
和解的话……
项思霓应该是他最容易摆布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