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收获？”
项思霓身子往他的怀里靠去，一动又觉得伤处痛的不行，“嘶……”
“你不是也知道了吗？”
他目光对上她的，单边挑了挑眉。
另一只手将她扶稳坐好，话题戛然而止。
项思霓大概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既然他说自己知道，那肯定就是蒋轻舟报警的事咯！
自己刚才的猜测只有这一个。
再无其他。
“你是说船桨？”
她本想说个其他的比喻，碍于刘斯开车，不想让前面的人听懂，突然反应过来，万一顾明赫也听不懂可怎么办？
船——轻舟，桨——蒋。
说指向明显吧，也挺明显的。
说不明显吧，还真不……
“嗯，是。”
顾明赫一手撩起她的衣角，头也顺势低下。
项思霓正准备为彼此的心有灵犀而得意，见他这一动作，以为他有什么带颜色的想法。
“哎！光天化日的……”不对，这是半夜了。
“在公共场合……”也不对，这是他的车里，挺私密的。
“……大家都看着呢！”
刘斯开着车，脖子上的脑袋纹丝不动。
不敢动，也没必要动。
看来他就是那个“大家”。
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欲言又止，“要不还是把挡板……”
“我看看你的伤，有没有青紫，回去做点活血化瘀的处理。”
顾明赫突然的一本正经，让她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哦，我没……刚才有点凉而已。”
鬼才信他。
项思霓心里默默的琢磨，活血化瘀？
还不知道是怎么活血呢！
……
卧室里，项思霓昏昏欲睡。
舒适的床垫此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催着她尽快入梦。
趴在床上脸偏向一边。
这是她研究了好几个才确定好的入睡姿势。
“你想不想换个专业老师？”
“嗯……嗯？”
“她老找事儿，下学期换一个吧，或者你想什么时候换？”
项思霓费力的转身，被他一把按住。
他只是把她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别动了，就这么聊。”
“我不想换。”
当初考大学的时候，她没有走过任何一个老师后门。
因为家里没有钱。
查成绩前一天晚上她几乎一夜未眠。
到了当天，她点屏幕的手都是抖的。
开学考试，分老师，大家都分到了之前上过小课老师那里。
大概只有自己，没有找任何一个老师上过课。
“她当时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对我挺好的。”
顾明赫侧躺着看她，抬手抚过她的脸。
“小朋友，她是个年轻的外聘老师，又没有编制，学校怎么安排她就得怎么做。”
“……”
“既然你进校就要交学费，难道学校收你学费，会不给你安排老师吗？你以为蒋轻舟所有学生都走过她的关系吗？有的是像你一样的……学生。”
顾明赫最后那句话实在说不出口，担心伤了她的自尊。
“那她也挺可怜了，所以，我还是不换。”
她已经分不清对蒋老师的的情感到底是怎样的了……
确实对自己要求很高，自己也的确能跟着她学到东西。
自己的成长情况，自己才是最清楚的。
她不能因为蒋轻舟这一次对顾明赫的诬陷，就换一个老师。
下一个老师肯定是他所认识的，说不定只是想巴结关系的……老师。
学不到什么，或许只会不断鼓励肯定自己。
要怎么成长起来，她很清楚。
“嗯，好，你睡吧。”
夜已深，顾明赫独自走出房门。
他要去阳台抽支烟冷静一下。
小朋友显然对这个老师非同一般的满意。
看来蒋轻舟在学校对学生确实不错。
能对项思霓这样的学生没有任何偏见，可见此人心理强大。
今天应该是被自己刺激到了，不应该拿蒋凝说事。
不过也正好，测出她的底线在哪里。
不能拿家人开玩笑。
但今天自己被她报警，总要做点什么。
要不以后，在蒋轻舟眼里自己不就是任人欺负的对象了吗？
心软做不成事。
不是做不成大事，是任何事！
关键就在于，项思霓还很认可这个老师。
要真的对她发难，得控制好力度。
既让她以后对自己抱有警惕，又不能真的让她失去什么……
“哥哥，你不睡啊？”
他回身。
项思霓单薄的睡衣被夜里的寒风吹起，大片肌肤裸露在外。
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小朋友，你不冷吗？”
“嗯……回来睡吧，你不在我睡不着。”
“……好。”
掐了手中的烟，将她抱回屋里。
顾明赫听着她逐渐均匀的呼吸声，心中想好了蒋轻舟将要面临的情况。
……
“这是什么？”项思霓拿着几张“随机”抽样调查问卷。
看样子不像是随机，只是故意让大家觉得随机罢了。
“近期有老师被学生举报，找各位同学过来就是了解一下情况。事件不宜发酵、扩大范围，但也不能不管不管，总要还学生们一个公道的。”
话音未落，周围的几个学生已经开始拿笔填表。
瞬间“沙沙”声环绕在小教室内。
项思霓预感这次一定和蒋轻舟有关系。
看了看周围的人，又看看自己的表格。
内容一样。
问卷上大多是选择题，并不难写，只是只是唯一的选填问题：你的专业老师，与标题上的匿名调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么一呼应，谁还写真话？
写了真话的，还能填那个选填问题吗？
项思霓预感会对蒋轻舟不利，不仅填了专业老师姓名，还将整套问卷认认真真写完。
选择题一律是非常满意，提意见的一律是没有任何意见，希望保持现状。
第一个交到讲台，率先出去。
所有人都停笔了。
这只是个过场，没想到项思霓这么认真。
大家洋洋洒洒的完成，提交，先后出去，谁也没有当回事。
除了收齐问卷的林主任。
手里拿着项思霓写的问卷，琢磨着怎么才能按照原计划行事。
顾明赫那边不能得罪，蒋轻舟究竟做了什么让他非要整死她的事儿？
林主任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