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狗男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柳新柔掀开被子,披了件外衣,强迫自己忍住脾气,来到了宫睿渊的房间里。
只见宫睿渊正躺在床上,满身是汗。
见到柳新柔来了,他虚弱地勾了勾唇,看着她。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打算眼睁睁看着我死掉。”
柳新柔白了他一眼,“你都以命威胁我了,我如何能不来?”
她走上前瞧了瞧,吓了一跳。
本还以为宫睿渊是没病装病,可如今仔细看看,却发现他双腿青筋暴起,发青发红,甚至起了血泡。
“怎么回事?这几天不是乖乖吃药,都好得差不多了吗?”
宫睿渊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衰,走路都会摔,吃饭喝水也会噎着。”
“这双脚,许是那天吃的蘑菇有剧毒,当日没发出来,现在才发出来吧。”
柳新柔这才想起来她给宫睿渊下了厄运连连。
她扶额,看着这双腿,心里反复搜索着脑袋中不多的治疗方法。
她沉思着,没注意到头顶宫睿渊炙热的目光。
这女人,
真让人好奇。
她似乎充满秘密,又什么都写在脸上。
这段时间他确实霉运连连,但不知怎的,遇到这个女人,似乎不算是一件坏事。
刚才腿疼发作,他一度以为自己要死在这深山老林之中。
可不知为何,就在柳新柔进门的那一刻,他悬着的心就落了下来。
莫名的心安。
此刻,他看着她,眼中的情绪复杂。
他竟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抚摸上她的面庞。
她认真的样子真让他着迷!
柳新柔瞳孔大震,厉色看着他:“你在做什么?”
宫睿渊回过神来,慌忙收回手,别过了头,用秀发挡住自己的半边脸。
在柳新柔看不到的地方,他羞红了脸。
“你脸上有脏东西,帮你擦一擦,不行吗?你脸这么金贵,还不让人摸了?”
柳新柔狠狠白了一眼。
从没见过吃豆腐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人。
她没好气地说:“行,当然行!你做什么不行?”
之后便是良久的沉默。
观察了许久,柳新柔站了起来。
“你在这里乖乖的,别想着给我赎命什么的蠢事了!”
说完,她大步走出门,甚至没来得及让宫睿渊说一句话。
身后的宫睿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
柳新柔大步回到房间,榕儿正在房里焦急地等待着她。
“小姐,他没事吧?如果他死在这里,被老爷知道了,定然又是一个麻烦!”
柳新柔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他的腿伤很严重。”
“什么?!”榕儿大骇,“那我们趁他没死赶紧把他扔出去!死在这里多晦气!”
柳新柔没回答她,收拾着东西。
“小姐,您这是要出门吗?”
“我去为他寻个大夫来。”
榕儿赶忙阻止,“现在很晚了,山路又危险,明日一早再去吧!”
说话间,柳新柔已经整理好了东西,大步流星出了门。
她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放心,我会安全回来的。”
一路上,柳新柔心里矛盾不已。
她现在在做什么?
替那个狗皇帝找郎中?
哈,当初自己这么惨,不都是因为他提上裤子不认人吗?
该死,看着他欠揍的样子,她真想对他不管不顾,让他死了算了。
可偏偏自己的复仇计划还必须要借助他的力量!
话说回来,这厄运连连的威力是不是太大了点?
宫睿渊几乎每天在死亡的边缘徘徊!
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
她一边怒气冲冲地走山路,一边嘴里大骂着。
一只熊挡住她的去路。
扫堂一腿!
“可恶的宫睿渊,踢死你!踹死你!”
一只老虎挡住了去路。
上勾一拳!
“该死的宫睿渊,吃老子一拳!”
一条蛇挡住了去路。
她找了一根锋利的树枝,疯狂砍着蛇的七寸。
“色狼宫睿渊,给老子死!”
……
不出一刻钟。
柳新柔来到了山脚的镇子,直奔最好的大夫馆。
她重重敲着门。
“开门!请开门!求大夫救人!”
已经很晚,半晌都没人应。
她不放弃,又叫了许久。
终于过了接近半个时辰,才出来了一个睡眼惺忪的大夫。
他脸上不耐烦,“小姐,大半夜的出什么事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救人算是大事吧?”
“可这也太迟了!”
“病不等人!大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今晚你不帮忙,恐怕我朋友就要去跟阎王爷报道了!”
大夫思忖了一会儿,说道:“等着,我去拿药箱!”
柳新柔不忘和他说宫睿渊的病状。
大夫很惊讶,没想到她身为一介女子,描述起病情来甚至比一般的大夫还要专业。
其中甚至还夹杂着自己的见解,不得不承认,她说的都是对的。
这帮了他大忙,可以一次性把需要的药草和工具带齐,免去了上山下山好几趟。
“姑娘师出何人?”
柳新柔淡淡道:“自学。”
大夫越发敬佩起来。
一路上,两人飞速赶着山路。
不到半路大夫就气喘吁吁,可柳新柔却依然健步如飞,不断回头催促他。
大夫擦擦汗,心里暗想,照这么下去,到时候山上就不止一个病人了。
到了山上时,天已黑透了。
柳新柔带着大夫来到宫睿渊的房间里。
宫睿渊已经昏迷不醒。
大夫一见他的腿,就大觉不妙,立马拿了针来。
“我要开始逼毒了。”
过了足足一个时辰,在针灸和药草的两方效果下,宫睿渊腿上的青紫色终于全部褪去,青筋也隐下去,终于是脱离了危险。
大夫擦擦汗,舒了一口气。
他一边整理药箱,一边把一大包药草和绷带放在柳新柔的手上。
“坚持七日,每天同一时间上药,上药之后按摩一个时辰不要停,定会好全!”
大夫看了看外头,“今日我在子时上药,估计接下来的日子要辛苦姑娘你了。”
柳新柔点了点头,应下了。
她银两不多,支付完诊金,已经所剩无几。
大夫离开后,柳新柔看着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的宫睿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