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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丹药不能多吃(1 / 1)


沐浴之后一身新衣的庄飞鹤,更显挺拔俊朗,与楚思婉一同步入普戒长老禅房。

“羽睦派楚思婉、庄飞鹤,拜见普慧方丈、普戒长老!”

两人施礼完毕,各自落座,没有和对面的谢禾年和白玉城打招呼,更没有眼神交流。

庄飞鹤医治普慧方丈,可没有像医治楚思婉时那么随心所欲,那么慷慨,各种丹药都舍得给。

他的每一颗丹药,都是手工制作,有着很强的专属性,普慧方丈道行高深,岂不是一下子就从丹药上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所以,庄飞鹤从普慧方丈体内取出炎炙铁后,没再有下一步动作。

普慧方丈两条蚕眉雪白浓密,笑容和煦,看向庄飞鹤和楚思婉,道:“多谢两位出手相救。”

“普慧方丈,不必言谢,您一心向佛,自是受佛祖保佑。”庄飞鹤自谦道。

他很讨厌自己这样装斯文的样子,其实内心真实的意思是,要不是想让百消楼丢面子,想获得一些古月族的消息,自己还真不一定出手。

对了,还有一个后知后觉的原因,就是那本《浅龙经》。

普慧方丈苏醒后,先是向普戒询问了自己被救的来龙去脉,也知晓了百消楼将要面对的尴尬局面。

自己能被救,百消楼这赌注下得诱人,是一个重要原因,所以普慧方丈不能眼看着百消楼改名为十消楼。

不顾未愈病体,当即请来百消楼谢禾年和羽睦派庄飞鹤,在表示感谢的同时,也想试着从中斡旋一下,希望能有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我这次请你们和百消楼前来,一是对你们的付出表示感谢,二是想请庄公子高抬贵手,放百消楼一马。”普慧方丈笑道。

普慧方丈先前并未与谢禾年通气,此时谢禾年心中眼中都是感激,却没有因为当时的诅咒行径感到一点点惭愧。

庄飞鹤听后,直接开启腹诽模式。

MD,救你还不行,还得给你面子?真是多管闲事。

“普慧方丈,江湖规矩,愿赌服输!”庄飞鹤软软地回道,他可不想一开始就妥协,就算讨价还价,也得有来有往。

谢禾年将椅子握得直作响,只觉庄飞鹤欺人太甚,连普慧方丈的面子都不给。

普慧方丈古井无波,又道:“我们七大派,一向和谐共处,百消楼在你们羽睦山庄遇到难事时,也不遗余力出手相助,看在这个份上,让一步也没什么吧?”

他的意思,就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一听这个,楚思婉直接将目光怒射在了对面的白玉城身上。

就单单凭他在自己身上下毒这一点,这口气都不能忍。

白玉城心虚地低着头,不敢接触楚思婉的目光。

都说以德服人,这普慧可是在以德压人。

庄飞鹤心中有气,但有些事还得求普慧方丈,没到掀桌子的时候。

“既然普慧方丈这么说,好像羽睦派不退一步的话,就显得不近人情了。”庄飞鹤温润笑道。

普慧方丈眼中一亮,觉得事情有很大转机。

谢禾年也是精神一提,嗅到了其中的利好。

“这个愿赌服输的江湖规矩不能破,百消楼如果后悔的话,可以换赌注。”庄飞鹤故意一顿,暗道谁还不会站个道德制高点呀,“既然普慧方丈一心要做这个好人,那就好人做到底,由仁悲寺代替百消楼下赌注,怎样?”

胜负已分,让仁悲寺再下赌注,庄飞鹤要玩哪样?

楚思婉用眼角余光看着一脸笑意的庄飞鹤,心中纳闷。

普慧方丈眉角一挑,没想到庄飞鹤会这样做。

“这怎么行,我百消楼又不是输不起!”谢禾年抢言道,摆出百消楼绝不会让仁悲寺为自己出赌注的样子。

庄飞鹤立即挑拨道:“看看,普慧方丈,这谢楼主还不领你的情。”

他做的过于明显,普慧方丈有所看透,只是一笑,制止谢禾年道:“谢楼主不必再说,此赌局都是因我而起,自要因我而落,既然庄公子开口,我仁悲寺就替百消楼下了这个赌注。”

这是真仁义。

我庄飞鹤佩服。

旁边的普戒心中不悦,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得继续保持面如止水。

“庄公子,你看,我这仁悲寺有什么可做赌注的?”普慧方丈抬手一划拉,道。

嘿,等得就是这句话。

庄飞鹤故意看向门口,又装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片刻之后,起身,来到普慧方丈一侧,耳语。

普慧方丈面带惊色,不解地看向笑中有着几分狡黠的庄飞鹤。

庄飞鹤不等普慧同意与否,兀自返回座上,神色淡然。

禅房里出现了片刻的宁静,如时间停止一般。

“好,就这么定!”

普慧方丈的一句话如石子落入鱼缸,惊扰到群鱼。

庄飞鹤轻蔑地看了一眼谢禾年,讥讽道:“谢楼主,你可是欠了仁悲寺一个大人情,如果你百消楼还是这么不长进,要医术没医术,要药材没药材,那这人情是还不了了。”

楚思婉暗笑,庄飞鹤的嘴不是一般的毒,谁的面子都不给。

庄飞鹤突然想通了,既然回不去那个世界了,自己又是功法S级的人物,为什么不浪一把。

谢禾年的血压被庄飞鹤激得飙升,猛地站起来指着庄飞鹤,还没说一句话,就摇摇晃晃坠回到椅子上。

“白玉城,没见你家楼主都快背过气去了,还不赶紧拿药给他服上,别挂,不,别死在这里。”庄飞鹤无情道。

“好啦,你少说两句。”楚思婉故意高声责怪道。

白玉城赶忙起身为谢禾年服药。

谢禾年活了百余岁,并不是因为自己内功深厚,纯粹是丹药支撑,已有外强中干之象。

庄飞鹤如果再多说几句,搞不好真地能把谢禾年送走。

服下丹药的谢禾年胸口依然剧烈起伏,喘息不止,很是糟糕。

楚思婉这才有些害怕,真要是把谢禾年给气死了,后果会很严重。

普慧和普戒见情况不对,匆忙起身查看情况。

“快,快去看看!”楚思婉神色慌张地催促着庄飞鹤。

庄飞鹤悠闲地走了过去,绕过椅子来到谢禾年的后方,抬起右手,伸出拇指、食指和中指,贴住他的后脊,由下往上慢慢滑动至后颈处,腕部用力,轻轻一磕。

谢禾年如受巨大冲击似的,头和脖子猛地向前一探。

一口黄痰吐了出来。

他这才恢复正常。

“谢楼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靠丹药续命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没有普慧和普戒两位高僧的内力修为,就不要强撑,丹药吃多了,也上火。”

这话说完,庄飞鹤意犹未尽,又道:“谢楼主,你现在停服丹药,修身养性,或许还能活个十年八年,如果继续吃,可能也就只有五年寿命了。”

“你放屁!”缓过劲来的谢禾年骂道,他这不就是诅咒自己早死嘛。

庄飞鹤不在乎地一笑,其实,他就是在放屁。

只要你谢禾年不是被我气死的,又不是死在仁悲寺,你将来到底怎么死的,与我庄飞鹤有鸡毛关系。

谢禾年刚才口吐芬芳、为老不尊的样子,让普慧和普戒不禁暗自摇头。

可庄飞鹤字字带刺,句句针对,让两位高僧也是不敢恭维,哭笑不得。

彻底平复的谢禾年站起身来一拱手,对普慧和普戒道:“今日仁悲寺替百消楼抗下赌注一事,百消楼改日再谢,既然普慧方丈伤疾已愈,就不打扰了!”

说完,谢禾年带着火气快步离开。

白玉城看了一眼庄飞鹤,未得到任何回应,追了出去。

“谢楼主,谢楼主,何必呢,何必跟一个年轻人过意不去呢。”

普戒也追出禅房,跟着谢禾年,招着手劝道。

直到仁悲寺大门处,谢禾年才停下脚步,表情痛苦,像是带着对世风日下的遗憾。

“普戒长老,你说说,你说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老子当年叱咤风云时,他还不知道在哪里。”谢禾年用拳捣着手心痛心疾首道。

普戒只能堆笑,拍着谢禾年的肩膀安抚:“谢楼主,你说得对,永谊大陆已经百余年没有战事,这些年轻人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好过,狂妄得很呀。”

“普戒长老,你可一定要查查这庄飞鹤的底细,我觉得此人不简单,就算不是那驱蛇之人,也跟那驱蛇之人关系重大,不可完全信任呀!”谢禾年诚恳道。

普戒警惕地看向四周,见白玉城就等在几步外的地方,后面陆陆续续赶来多个百消楼弟子。

他将谢禾年独自拉到一偏僻处,目光严肃,小声道:“谢楼主,你可知这庄飞鹤为何会来仁悲寺。”

“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会知道。”谢禾年茫然道。

“他是来问一百多年前,古月国灭国之事。”

谢禾年惊得险些没站稳,普戒忙握住他的胳膊:“莫慌!”

“他,他怎么会知道此事?”谢禾年惊魂未定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关于古月族的事还不少。”普戒道。

谢禾年内心惶惶,道:“那此人更要小心应对,背景肯定不简单。”

“老衲自有分寸。”普戒笑道。

谢禾年带着百消楼的弟子下山,然后在半山腰御剑返回百消楼。

晚斋之后,庄飞鹤、楚思婉和普慧、普戒又坐在了一起。

普慧摸着自己胸前的缝合线,问道:“庄公子,这可是你的杰作?”

“我在方丈胸前刺入一根线丝,从您体内取出一块炎炙铁,这缝合是必要的。”庄飞鹤简单答道。

这处破口,被缝合得甚是完美,如女子绣花般精细。

“炎炙铁?”一旁的普戒道,这意味着谢禾年的诊断是完全错误的。

这老家伙,差点误了大事。

“嗯,想必两位应该知道这东西。”庄飞鹤不卖弄道。

普慧和普戒对视一眼,都在想着这炎炙铁为何出现在体内。

想到这炎炙铁能通过内力的作用在固液气三态内转化,普慧觉得这炎炙铁大概率会以液态的形式存在于那夜他们所喝的茶水中。

两位高僧几乎是同时想到这点,又同时说出一句话:“快把觉宽找来!”

觉宽,正是那夜为他们备茶的僧人。

候在禅房外侍候的小僧并未有所动,而是站在门口直接回复道:“觉宽师兄已于今日下山。”

普戒起身喝道:“谁让他下山的?”

这小僧吞吞吐吐道:“他是私自下山。”

“为什么没人拦着?”普戒阴沉着脸问道。

小僧哪敢胡乱回答,只得低头不语。

事情明摆着,向茶中下毒的必是这觉宽,他眼看事情败露,跑路了。

“把子武叫来!”普戒吩咐道。

小僧如临大赦,呲溜一下跑去找子武和尚。

只等了片刻,一个强壮有型,一身腱子肉的半裸和尚走了进来,右手提着一个看起来很重的金属棍。

“弟子子武拜见普慧方丈和普戒长老。”子武施礼道。

子武一双剑眉颇有英气,眼睛严肃而有神,常年修习的缘故,整张脸带着一种刚硬和不妥协。

“去,去把觉宽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普戒命道。

“弟子马上就去。”

子武一阵风般出了禅房。

“普戒,去查一下觉宽的档案。”普慧沉沉道。

“是!”

普戒走后,普慧惭愧道:“让两位见笑了,仁悲寺用人不查,才遭此祸事。”

这是仁悲寺自己的事。

庄飞鹤既不想插手,也不想插嘴,他来仁悲寺的目的,就是询问古月族的事,尽管他认为这次的事,也跟古月族有关。

“普慧方丈,我们来此的目的,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庄飞鹤拉回正题道。

普慧点头,坦诚道:“是关于古月族和古月国的事,普戒已经跟我说了。我不想耽误你们的时间,如果有什么要问的,就直问吧。”

“我先让普慧方丈看样东西。”庄飞鹤掏出《古月记》,递到普慧面前。

普慧小心接过,眯着眼睛看着,越看神色越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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