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时长两分半的萌新蛇尾佣总算是够到了屏障开关。
他尾巴尖都快抽了。
鬼知道,这怎么有种用小拇指绣花的既视感?!
萨贝达绷着脸,烦得不想说话。
艾格这次没去招惹他了——
看暴躁的佣兵大摇大摆进来后,一尾巴抽飞那张开血盆大口扑过来的食人花,低眉顺眼,捏紧了手里的漂亮鳞片,乖乖跟着走。
本就变态的巨力天赋,被高异化值这么一激发,简直就是变态加倍;他这精神输出的脆皮小身板,还不够抽一回合的。
即使做好了随时会被失控的佣兵弄死登出的准备,他也不愿意这么没有美感地死去!
一步一景,一步一换。
映入眼帘的土地寸寸干裂,刚刚还盛开着的绿色花朵,转瞬间尽数灰败,郁郁葱葱的草木俯仰之间凐灭。
诡异的像是每一步跨越了更迭的时间。
要不是点开系统面板,除开之前中毒失血过多被挂上的“虚弱debuff”,艾格会怀疑有人在搭幻境阴他这个常用幻境控场的祖宗。
“走过的路线图,我都画下来了。”
萨贝达知道艾格的速写技术炉火纯青,寥寥几笔就能勾勒出神魂。哪怕画面的信息被挤压在有限额小画板里,也非常的丰富且容易辨认。
就算是其他没来过这副本的玩家,也能一眼从那些线条凝练的画中,阅览出腹部地段的整个面貌。
雨林,平原,山地……
萨贝达虽然没进过几个副本,但这个雨林副本的背景环境,还真是独一份的阴间。
再往前走,居然出现了陡峭秀丽的喀斯特地貌。
就很秃然。
二者对视一眼,达成共识后,保持着警惕性进了他们发现的巨大洞穴。
“居然没有开门杀,也没有守门boss。”躺着过关的娇气包小少爷语气藏不住的遗憾,“很简单嘛。”
这也配c级?顶多那龙蛇和酸雨有点出入……
萨贝达打开手电筒,凉凉道,“是啊,没有我这个高异化态头脑清醒的冤种队友拔逆鳞给你用,你现在还在挠门痛苦进不来。
漂亮花肥很适合成为你的通关成就。”
“……”
艾格顿时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这家伙话变多了,脾气也更差了!
他赌气地把目光放在壁画上,装作认真观赏的模样;脚下却踢一块小碎石子过去,非要招一下嘴臭佣兵的尾巴。
萨贝达眼角余光都欠奉。
幼稚。
整个洞穴都是岩溶作用天然形成的,灯光一照,后方深不可测。
贸然深入会有危险,他们只能跟着墙上的壁画,一副一副地看过去。
石壁里刻画的是雨林副本土著的故事。
一个因犯错被赶到这个莽荒区域的流浪者,被巨蛇卷着捡了回去。
巨蛇是副本神明的后代,化为女人同他举行了伴侣仪式。他们共同孕育了一个孩子。
他生下来便是天生的半人半蛇,被拥戴着成为新的首领。
缺了一个角。但是可以从人物惊慌的脸里看出,他们正面临着空前绝后的重大危机。也许是有关部落存亡。
被人刻意打碎挖走了。
贪婪的探险者闯入这片领土,带来了科技。
看不清。但是画面里的枯死的植株重新变成生机勃勃的绿色。
模糊。
没有起因和结果的篝火晚会,围绕着白发绿眸的新首领庆祝着什么。
又是一片模糊。
最后是半只从泥土里爬出来的手,上面寄生着一株鲜嫩的枝芽。
空白还未雕刻的石壁。
“壁画的颜色很独特,像是在某种新品类色素草里面提取的?”
艾格去过炼金世界的推演副本,在提炼元素上颇有造诣。
艺术是共通的;他沉浸地一路看过来,忽然发现了什么。
来到壁画前,伸出拥有特殊能力的金质左手,戳了一下活灵活现的眼珠部位。
湿的,软而滑的球体。
要命的是,那眼珠子在被他戳了以后,瞬间红眼锁定,朝这边瞪得充血看了过来——
凶什么凶!
艾格咽了咽口水,退一步,下意识朝着萨贝达旁边凑,又靠近一点点。
萨贝达更关注刷分,在意的是壁画故事提供的探索主线任务贡献度。看到探索度只格外上涨了15个百分比,微表遗憾,“线索到这里就断了个干净,所谓的土著一个没见着。”
祖安小少爷胡乱分析,“可能土著都死了吧。”不知道是画的丑还是就长那样,不刷新出来讨嫌也挺好的。
他找了一个略平整着的地方架上画板,“因为,新的故事会由后来的人描绘?”
也是,跟潘多拉的匣子一样,希望总是藏匿在最后。
手电筒没电了。
勤俭朴素的萨贝达拽一手艾格的披肩,毫不避讳自己薅羊毛的丑陋嘴脸,摊手,“电池。”
艾格怀疑自己听错了,回头还特地确认了一下,“……你找我要电池?”
萨贝达理所当然,“赶紧。”指了指他的创生画纸。
瞪了流氓佣兵一眼,没有尊严的雇主艾格还是屈服于那危险的“嘶嘶”长蛇信,在“又把我当万能保姆用”的抱怨中,老实交了过去。
抠搜至极的萨贝达只用两节,剩下的自然而然装进口袋里。
这是他凭本事要来,他应得的。
“……”
长时间当人形光源支架,萨贝达手举酸了。
他观察周围的石头特点,用绳索简单搭一个套索装置,花结将手电筒系好,类比老式灯泡挂上。自己则解放双手,靠坐在石壁上休憩。
艾格忙着调色,发现光源变了位置的时候还纳闷了一会儿。
看到萨贝达无聊地坐在大石头上抠鳞片,脑门浮现几乎实质性的巨大问号。
他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