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山白只简单给二师姐发了几句消息,说明了目前的情况。黎从瑶也迅速回了消息。
她说,既然她们现在就要进坐忘忧,那她现在也动身去另一处坐忘忧的位置,能更好地解决禁制。
至于进入的时间,则定在了一刻钟后。
竹山白和竹水云说了这些消息。
竹水云知道这是黎从瑶默认了她们的决定,立时高兴地在原地蹦了两下。
她特意放轻了动作,
“现在是我们两个去冒险了!”竹水云开心道。
竹山白也笑。她放下玉佩,和竹水云亲密地笑道:“是呀。”
竹水云开心的劲过了,又开始有点不好意思了:“我还是第一次和姐姐一起冒险呢!”
竹山白笑了下。
她想到了竹水云之前和她分享的那些探险经历,在自己的生命安全上,有了些微妙的紧张感。
但反正她现在和竹水云的关系不错,如果真的遇到了生命危险,那她也会被竹水云救的吧。
竹山白自觉自己的修为比竹水云更高些,但她却总在这种时候想着让竹水云救命,不免有点微妙的不自在。
但一想到竹水云在原作中的未来,她心中的那点儿不自在,又都消失了——她不过是个小角色,被大女主帮衬也很正常嘛。
竹山白纠结完了,心安理得道:“我也是第一次和水云一起冒险。”她笑了笑,继续道,“二师姐和我说了些坐忘忧里的情况,你要听吗?”
竹水云点头。
竹山白便和她一一说了,又多说了些方才黎从瑶和她说的内容。
“坐忘忧分了两部分存放,我们看到的光团,只是坐忘忧的其中一部分。”
竹山白从她们都知晓的内容开始说起。
“但这光团,还只是朝元宗长老们用的障眼法。根据二师姐说的,在我们进入了光团之后,要先通过长老们布下的阵法——等我们进入了坐忘忧,还要找到它的内核。”
“内核?”竹水云困惑道,“这不是坐忘忧的内核吗?”
竹山白摇头:“这还不是。”她继续说道,“坐忘忧的内核,位于坐忘忧体内——二师姐也没和我说坐忘忧的内核是什么模样,只说它内核也是一身白,和朝元宗里的老头一个样。”
竹水云轻轻地“啊”了声。
她扯了下自己身上的白色长衣,沉默了会,才道:“那我要不要……先换一身衣服?”
竹山白歪头:“为什么?”
竹水云忸怩:“我也是一身白衣服嘛。”
竹山白弯了弯嘴角,道:“但你又不是坐忘忧。”
但既然竹水云说了,那她也乐意让竹水云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
“如果你想换,那就换吧?”竹山白笑道。
竹水云嘟哝:“但我身上没有多的衣服嘛……”
竹山白笑着戳戳她额头:“那我给你一身合欢宗的弟子衣服?”
一方面来说,她们姐妹身形相似,竹水云能穿她的弟子服;另一方面,这里又没有别人在,给竹水云穿她的弟子服,也没人知道。
竹水云小声地欢呼了声,随后迅速捂住了嘴。
这一次,她的声音只在岩壁间留下了很轻的回声,便消失了。
竹山白给她拿了衣服,给竹水云穿好了。
从一身白衣到一身红衣的竹水云在她面前转了个圈,笑嘻嘻道:“姐姐的衣服好看。”
“……你喜欢,就送给你。”竹山白无奈笑道,“总归我还能再拿。”
竹水云傻笑。她低头摸了好几下身上这件红衣,才道:“我还是头一次穿这样的衣服呢……”
合欢宗的衣服与武器的材质相似,都是柔软光滑的红绸。
朝元宗的衣服则是飘逸的重叠白纱与白布。
更之前在竹家时,凡人制出的布料又是另一番沉重感。
竹山白便笑着打趣她:“你要是喜欢,下次我再去找些别的衣服给你。”
她想到一开始与竹水云一起看的那些,门派的招生信件,便又笑:“如果之后你拿到了别的门派的衣服,也让我看看。”
她还没见过那些门派的衣服呢。
竹水云茫然地眨眼:“之后还要拿新的?”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红衣,再茫然地抬头和竹山白对视:“……好?”
竹山白笑了下,伸手握住了竹水云的手:“我们进去吧。”
竹水云笑:“好!”
她们对视一眼,便手拉着手走进了这团乳白色的光团。
刚踩进它时,竹山白只感觉自己鞋底上是什么黏糊糊的东西。
不像是牛奶之类的液体,倒像是口香糖。
好在这些黏糊糊的玩意,也没能粘住她的鞋子。她抬起脚,再向前走。鞋底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声响,但她全都装作没听见。
直到她的眼前也蒙上了一层白色的光。
白色终于占据了她全部的视线。竹山白沉默着抿紧了嘴,凭借着与自己交握的手,保持着自己仍旧是清醒的知觉。
她已经进过太多幻境了,已经对幻境有……
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竹山白眼前的白色已经都褪去了。
她手里握着的,属于竹水云的手,也像水一般,从她的手中滑走了。
她眼前,是一处群山掩映,又有水流环抱的朴素小屋。
一名白衣小童恰巧在这时推开了小屋的门,从那间屋里走了出来。
这白衣小童明眸皓齿,与竹山白对上视线时,他便笑了起来。
竹山白心头不好的预感一闪而过。
“是你呀。”小童笑道,“你来这里,是又想成一棵树了吗?”
竹山白摇头:“我妹妹在哪里?”
她身边空无一人。即便她没有自己松开手的印象,但现在看来,她与竹水云确实是被分开了。
“你要是当树,我就告诉你。”小童闹起了脾气。
他生了一副好相貌,就算是闹脾气,也没失了他粉雕玉琢的好模样。
竹山白问:“怎么当树?”
小童指一指小屋门前,笑:“你瞧,那里不就有两棵树吗?你选一棵,你去站树的位置,让它出来走一走。”
“……它不是树?”竹山白问。
小童笑道:“你才是树呢!”
竹山白沉默着看向那棵平平无奇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