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新睁开眼,一拳把从她身侧冲过来的一团黑色液体打爆。
路旧则看向了竹山白:“又见面了。”
她顿了顿:“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竹山白挠挠脸颊,回忆了下:“听到有个女人在唱歌,然后我就到这里了。”
她省略了幻境的部分,不大想再解释自己对幻境的抗性。
路旧和路新对视了眼。路新笑嘻嘻地过来和她勾肩搭背:“这么巧,我俩也是。”
她们在地面上分开之后,路新和路旧一人一边,把地面环境整体探索了一遍。自然没有什么收获,她们在排行榜上的排名也下降了几位。
现在堪堪排在竹山白的前面。
“我们刚进来,就听到了歌声。”路旧说,“姐姐想去看发生了什么,我就和她一起去了。”
“再睁眼,就是这里了。”路新摊手。
竹山白没从她们的说话内容里找到什么问题,直接信了:“你们刚刚是在这里修炼吗?”
路新点头。她指了指在石室内侧墙壁上的,一扇半掩着的门。
“我们打不开那个门,离不开这里。”
竹山白“嗯”了声,说:“我看看。”
现在,她才开始真正打量这间石室。
石室的每条边长都大约十米,看起来是个正方形。除去路新指的那扇门外,从表面看,这里看起来没什么别的机关。
构成石室的每一面墙上,都雕刻着她看不明白的符号。
但看不懂,不代表她记不住。竹山白直接拿出纸笔拓印了一份收好,打算等出去了给宁佳看看。
这里的灵气也比合欢宗里修炼的地方都充沛。竹山白感受了一下灵气的流动,忍不住在心里咂舌。
如果是她,应该也会抓紧时间在这里修炼吧。
既然没有别的能看的了。
竹山白将视线移向那扇虚掩的石门。
石门与墙壁之间有大约一寸的细缝。这是个石门可以移动的好消息,但竹山白试探着用红绸穿过细缝,却发现穿过细缝后的红绸都没了回应。
像是她的灵力只传导到了她的视线所及之处。
在石门之后,她难以观察到的地方,则连她自己的灵力都被阻断了。
还好,红绸与石门接触时,她并未感受到什么威胁。
竹山白暗自松了口气。她将完整的红绸收了回来,再将手放在了石门上。
石门似乎在她的手下动了动,她便试图继续将石门向前推。
分明是好用力的动作和角度,她手下的石门却再没有了一点儿反应。
这不符合常理。竹山白皱起眉,暂停了推动石门的动作。
“我们试过,没办法伤害它。”路新耸肩,“不然我俩早把它轰烂了。”
竹山白想了想。
她在见到这里的山石和黑色液体之前,她在别的地方也见到过一次相似的液体。
是在第二轮,她将那些掩体刨开,露出地下的黑色液体的时候。
这么一想,竹山白突然有了尝试的,新的方法。
她慢慢地,小心地放轻了自己推动石门的力气。
石门的底端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她轻轻地推,石门便几乎要在她的手里溃散。竹山白这才恍然,构成这里的东西和她原先所见的那种液体,是相似的。
她用了越大的力气,就会受到越大的阻力。它们也越坚硬。
竹山白在自己的手上包裹了一层充当手套的灵力,再继续推石门。那狭窄的缝隙很快扩大,向石室中的三人展现出门后的情景。
路新笑着夸她:“你好聪明!”
路旧也愣了一会,才道:“……我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可能性。”
竹山白被她俩夸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摸摸热乎乎的脸:“我也只是碰巧啦。”
路新笑嘻嘻地拍她的背。
门后是水帘。
黑色的水从上往下落,透明的水从下往上升。而刚才被向后推出的石门,刚好能够挡住一部分水帘。
只有一人宽的,没有水的通道。
原本在地上的液体也消失了。她们依次走过干燥的地面,来到了草丛。
黑色的草丛。
如果不是竹山白脑海里的猫念叨着吃猫草,而竹山白又向它确认它想吃的“猫草”就是面前这种物种。她怎么也不会认为这些是草。
蓝的几乎透明的天空。
干燥,温和的光从天空中照耀下方的每一寸土地。
三人沉默着站在草丛边上。她们中没有人问为什么不下去,因为没有人想要主动提出。
那些是有她们半人高的草。
草叶并不柔软,在光下,那些特化出硬壳的叶子散发出迷人的香气。
竹山白突然想到了捕蝇草。
如果它们再大一些,那她们就是真的乱飞进来的苍蝇了。
她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路新干巴巴道:“我们先继续走吧。”
竹山白没多问,沉默着点头。
她们在草丛边走了许久,才看到了离开这里的曙光。
那是一间新的石室。
在一棵巨大的,不知有多高的捕蝇草上面。石室就在它的其中一个硬壳叶片上面,随着它的摆动轻轻晃着。
再往别的方向看呢?
只能看到连绵的,似乎没有尽头的草丛。这里没有虫子,也没有鸟雀。竹山白不明白为什么这些草特化出了可以引诱,包裹和消化食物的部分,但她不能让路新路旧离开,自己留在这里调查。
简单地商量了一下,她们便达成了统一的意见。
三人腰上都绑着红绸,依次爬上这课巨大的植物。最先到石室的那人尝试进入石室,或者将红绸固定在石室上。
猜拳决定路新打头,竹山白其次,最后是路旧。
路新先向上爬。捕蝇草的杆上有些细微的绒毛,但都没有对她们造成威胁。
在几个灵活的跳跃和攀爬后,路新到了石室门口。
竹山白抬头看她。
路新喜悦和自傲的表情僵住了。她动作僵硬地向后退,直到她离开了所在的硬壳——她向下掉,被竹山白捞住了。
那张硬壳叶片打开了。
竹山白用红绸带路新回到攀爬状态。
路新摇头,神情里带了些恐惧:“我拿到了钥匙,我们跑。”
“跑?”竹山白困惑。
草丛中响起了细碎的声音。一开始只是一棵捕蝇草的硬壳张开,但这样的行为扩散到了整片草地。
捕蝇草伸长了叶片。
“跑!”路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