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薛言和言殊下去了,本还只有西风烈一人的大堂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修长的身影。
这人出现的悄无声息,也没发现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在这待了多久。
只知道方才薛言和言殊二人在大堂中时确实并没有看见这个人。
此时这人似乎随意的拿起西风烈放在桌案上的卷轴,正盯着展开的卷轴看的认真,一副不苟言笑的脸上稍稍露出几分不满。
“所有证据都指明这个薛言和前虞国公主薛言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怎么她否认你就信了?”
那有些修长身形的男人立于桌案旁,不满的问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只说是相信了她们不是李清派来的奸细,可没说信她跟前虞国公主没有任何干系。”西风烈不以为然的解释道。
“师父,这种来路不明又背景复杂的人在这时候出现在你身边我不放心,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们跟李清没有关系!况且她身边那个叫言殊的男子,在这一届新入门弟子中表现的出类拔萃,身手不凡,后山试炼,他们没有遭遇任何事情,那么蹊跷的事,你让我怎么能放心他们待在你身边!”
原来说话这人正是所谓外出办任务的门主西风烈座下首徒,自在门大护法裴远舟。
“她俩确实背景不简单。如今自在门和中原武林之间战争一触即发,一个娇生惯养的前朝公主,那么多人眼睁睁的看着她从城楼上一跃而下,如今竟然离奇的活生生出现在我自在门?远舟,你说我要是把这薛言死而复生的消息卖给苍国,苍国如今的皇帝辛苍该如何感谢我?”
西风烈貌似随意的问着西风烈。
苍国,正是如今辛苍为帝的国家。
换句话说,苍国的前身正是虞国。
彼时辛苍病变,本应该顺利迎娶薛言,名正言顺回归正统皇家血脉。
奈何称帝当日天坛祭祖薛言殉国,在这大喜日子见了红。
堂堂准皇后在封后大喜日子匪夷所思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尽,并未留下一言半语。
这实在算不得是一件吉利的事,据说当时一向惯于笑着的新帝少见的阴沉了脸。
辛苍本想遮掩这件事,奈何当时动静太大,又有那么多平民百姓看着,辛苍怎么封锁消息,未过门的新后自尽的消息还是流传了出来。
成为说书人又一茶余饭后新话题,各种版本层出不穷,大家也津津乐道的揣测着这深宫秘闻。
之后新后的丧事办的十分低调而隐秘,只知道辛苍继位,改国号为苍,大肆整改苍国各种律法。
刚开始引的百官叫苦不迭,百姓议论纷纷,没过多久却有了起色,如今的苍国,竟然比前虞国发展的还要好,正在蒸蒸日上,成为诸国中一股不可小看的新生力量。
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位半路杀出来自诩为皇家血脉的帝王身上有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些秘密和他那位未过门的皇后一起尘封在那漫天大雪之中。
成为虞国众人心照不宣不能提起的禁忌之词,却也成为了外人各种议论猜想揣测的热门话题。
而裴远舟此次外出的任务,不为别的,正是为了确认薛言的身份。
自在门虽然是江湖门派,但是消息情报可一点都不差。
小到这汶州城城东大娘家养了几只鸡,大到比如那如今的苍国,曾经的虞国兵变,自在门都有专人负责收集着这类情报信息。
所以薛言头天才拜入自在门领了铭牌,晚上西风烈就收到了门中负责情报的王洋长老递来的怀疑薛言来历的信笺。
随着信笺一起递上来的自然还有王洋长老搜集到的关于虞国和苍国之间那些不为人知的辛秘和薛言的那段往事。
彼时西风烈看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心里是十分意外的。
且不说这两人姓名和薛言隐晦说的来历和前虞国公主遭遇的一切都能一一对上。
这薛言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尽,死人是如何能复生?
虽说自在门收留各种形形色色来历各异,经历遭遇匪夷所思的人。
要是这个薛言,真的是前虞国公主,那可是自在门收留的来头最大的人了。
西风烈倒是不怕麻烦,江湖中人,每天刀光剑影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有用么?没有。
相反,薛言勾起了西风烈浓厚的兴趣。
所以裴远舟亲自去虞国走了一遭,去搜集有关这位前虞国公主生前的蛛丝马迹,看能不能找到些许有用消息。
功夫不负有心人,裴远舟身手过人,再加上宫人看守松懈,让裴远舟轻而易举得拿到了不少有关前虞国公主生前的东西。
其中有一件最能直接证明薛言身份的东西,便是一开始薛言和言殊进自在门逍遥堂大门时,西风烈在大堂中看的那卷轴。
确切的来说,那是一张画。
一张清清楚楚画着薛言的画。
不知何人所作,画卷用的是上等宣纸,笔墨老练,色彩鲜艳,寥寥几笔将薛言身形勾勒了出来。
看得出来不光用料讲究,作画之人画工也十分了得。
这画上的女子,和薛言有些九分相像。
看见这画中人的第一眼。西风烈就已经笃定此薛言就是彼薛言。
结合王洋长老递上来的薛言入门自我介绍,西风烈倒是还有几分意外。
这薛言,是十分笃定没有人能认出来自己还是有别的什么倚仗?
竟然连名字都不掩饰伪装一下,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行走江湖?
该说是这前公主太过心大?还是该说她太过稚嫩。
这薛言的身份确定的其实不算太难。
相反,她身边那个叫言殊的男子。
自在门竟然搜集不到这个人的任何信息。
这两人,一个是死而复生,一个是凭空出现。
疑点重重。
自在门究竟有什么吸引了这两位古怪的人?
西风烈忙于跟李清针锋相对,本已十分疲惫。
遇上这事反而不觉得累,只觉得有趣。
既然找上了自在门,薛言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