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殊守在薛言榻前等了许久,等到床榻上的人悠悠转醒,眼神迷茫的望着自己。
如同上次那般,薛言刚醒来的时候意识还不大清醒,看炎殊的眼神也仿佛是在看另一个人。
炎殊也不出声打扰薛言,任凭薛言盯着自己看。
薛言好像还沉浸在梦中并未完全转醒,等到薛言灵台终于清明起来,眼神也清明许多,终于要开口跟炎殊说些什么的时候。
薛言再一次遗忘了将要说出口的话。
薛言好像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和刚刚睡眼惺忪的样子截然不同。
“炎殊……你怎么在这啊?”薛言问道。
“我在外头等你许久了,见你久久没来,放心不下,敲了半天的门没人答应,进来一看,你好像沉浸在梦魇之中,又像是正常的在做梦,我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这守一会看看你会不会醒过来。”炎殊道。
“做梦……是哦……我是做了个梦……我感觉我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发生了好多好多事啊,炎殊,我睡了多久了。”薛言揉了揉眼睛,看着外头天光大亮,心道自己该不会睡了个七天七夜吧。
“也不算太久,现在刚好日上三竿。”炎殊道。
“日上三竿了啊……我是睡了一夜还是好几天了?”薛言继续问答。
炎殊反而有些奇怪,明明昨天薛言才和自己从祁国皇宫回来,怎么会问出睡了几天这种问题。“睡了一夜啊,不过是白天多睡了一会,怎么了?哪里不对劲还是身体不舒服么?”一想到这种可能,炎殊突然担心了起来。
“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自己睡了好久好久,虽然不记得梦见些什么了,但是感觉我好像过了成千上百年一样……”薛言解释道。
“成千上百年……莫非是黄粱一梦?”炎殊略微有些好奇。
“黄粱一梦么?我记不清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了,但是我觉得我梦见了好多人,好多事,那些人应该都对我很重要。我好想告诉你我梦见了什么,但是我想不起来了炎殊”
“炎殊,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一种妖怪,会引人入梦,又让人醒来之后忘记梦中的一切?”薛言终于将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当然是有这种小妖怪的,但是我一直守在你身边,并未察觉到有任何妖怪的气息。”炎殊肯定道。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妖怪法力比炎殊你高,才没能察觉到那个妖怪的存在呢?”薛言试着提出一种可能。
若是有昔年两人的熟人在此,听了这话定会捧腹大笑,这两人,薛言且不说了,这炎殊何等身份,这天上底下哪里能找得出一只比炎殊法力还高的小妖怪?
寻常小妖怪看见炎殊都得退避三舍,哪里还敢凑上前来。
然而此时的薛言对这些事一点也不知情,还觉得自己提出来的这个可能十分的合理。
“或许是殊学艺不精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真的有这种小妖怪在附近我没能察觉也说不定。”炎殊没有反驳薛言,低低的笑了几声。
薛言还没彻底醒透呢,当下听了炎殊这笑声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了,这才察觉自己还在床榻上躺着,炎殊穿戴整齐的守在床榻边。
薛言打了个激灵,“炎殊,你看,你要不要先出去等我,我既然醒了先梳洗梳洗再来找你谈那些事情?”
炎殊闻言转身出了房间,贴心的把卧房门给关上了。
薛言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这炎殊一笑……
顶不住,真顶不住,还好没有失态……
唉,自己对炎殊怎么不像对幸苍那般有抵抗力呢……
薛言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索性不想了,整理了一番,出了门去大堂找炎殊。
炎殊正在跟一个人说着什么,还给了那个人一封信,薛言过去时候,那人刚好跟炎殊说完走了。
薛言好奇的问道:“炎殊,这是谁啊?”
炎殊道:“是乌穆的手下,我托他送了一封告别信给乌穆。两人新婚必定还有许多事要忙呢,这里的事既然告一段落,我们也该走了。”
薛言想起昨天在皇宫看见两人那番光景,心道这两人真是像人们说的那种,越来越有夫妻相了。
“也好,送一封告别信也算是正式和他两道了别,虽然很喜欢冀青的,但是凡人寿数毕竟有限,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有缘自会相逢吧。”薛言道。
“有缘自会相逢?”炎殊将这几个字重复了一遍,反复咀嚼着,开心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