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她就没有问过我……”
“我多想她给我一个机会啊……”
“就这几天，小白，就这几天，你让我喝吧……”
“只有喝醉了我才能看见她无忧无虑的样子，像当初在无色天，你，我和她，那般无忧无虑的样子。”
“还有后来，在人间，在江南，在大漠，在每一个地方，喝醉了的我都能看见她最灿烂的笑容。”
“只有喝醉了才看得见啊……”
“小白……这几天我不想清醒……我只要一清醒着，我就止不住的想起那天她跟我说的话……”
“我以为她说的只是气话，我以为她气消了就好，我以为我们还有以后……”
“她竟然明明那么生气……明明都说了要跟我决绝……她还回来……她都没问过我同不同意……愿不愿意……”
“小白……”小殊说到后头，满眼都湿润了起来。
“行，你要喝是吧，我陪你，今天我就跟你喝个一醉方休！”小白见状也不说小殊了，从一旁拿了坛酒，拆开封口，直接就着坛口豪饮。
“这酒……这酒的味道是……”小白一时间竟然不敢说出口。
“是思棠语。”小殊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这酒不是早就应该酿造不出来了，怎么你这还有？”小白诧然，不敢置信的抬眼望着小殊手旁那堆的整整齐齐摞起来一大面墙的未拆封酒坛，快步走上前拆了好几坛闻了闻，全都一模一样，是思棠语的味道！
“我试了很多年，终于将从她主干上留下来的一株小芽种活了，如今我这流光殿后山有大片海棠花林子，全都是当年那株小芽种出来的，每到了花期，就有人将那些落花好好搜集起来，我教了他们思棠语的酿造方法，这些年来酿的也有模有样。”小殊醉归醉，说出来的话却清醒的很。
思棠语，是当年小白到了人间，尝到人间的桃花酒后一时兴起，回到无色天以姑娘本体，海棠巨树的落花酿造而成，感激姑娘多年对无色天的照顾和养育之恩，以姑娘的名字命名的一种酒。
这酒香味淡雅，不易喝醉人，怪不得这大殿里头都堆了那么多碎坛子，小殊看上去晕晕乎乎，却也没醉的严重。
“说是有模有样，但是最好的思棠语，还是的以无色天灵泉水酿造的，起初我怎么也没酿出当年的味道，后头才想明白这一点。”
“我去了无色天取水，泉灵和她一样的大方，给了我不少，只是向我讨了一株以她枝干培育出的小苗照顾着。”
“自从她带着本体走了后，你们都说无色天成了一个大山谷，直到我去讨要灵泉水，这才看见无色天发生了多大变化……”
“我始终觉得自己对无色天有愧，对小言有愧，泉灵倒是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跟我说，若是她还在世，也不愿意听我说这种话。”
“可若不是我贸然闯入无色天，她又怎么会坚持着要跑出来，沦落到如今香消玉殒的地步。”
许是小白离开的这些年，小殊身旁也没一个能说这些心里话的人，今夜的小殊喝多了话特别的多，一股脑的将当年的委屈全倒给了小白。
小白叹了口气，心道本来是见着小殊这样折磨自己气不打一处来，是来质问小殊的，如今看见小殊这番样子，自己倒是不忍心了，还得好言安慰他。
“姑娘不会怪你的，不但姑娘不会怪你，泉灵没有怪你，我没有怪你，其他生灵也未曾怪过你。”
“大家只是没见过外头的生物，本能的对你有一种恐惧罢了，你看后来大家不也跟你相处的很好。”
“姑娘很喜欢很喜欢你的。”
小白眼睛望向了虚空中的某个点，回想起姑娘那时候的样子。
“在你不在的日子，姑娘总是不自觉的会跟我说起你来。”小白回忆道。
“真的？”小殊从未听过小白说这个。
“是啊，从前，在我还没分清楚对姑娘的感情之前，姑娘总提起你来，我还生气呢，又怎么会告诉你。”小白说起陈年往事，自己倒是笑了。
“姑娘其实很容易在你没在身边的时候跟我提起你，她曾经说，后来自己回忆起从前，想来其实自己能化出人形，还是因为你。若不是看你快要死去，姑娘也不会挣扎着出来。”
“想来，一些姻缘应该就是上天注定的。”
“比如你遇见她，比如她为了你化为人形救你。”
“你不必为这个耿耿于怀。”
“她爱你，从一而终，一往如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