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佳宁躺在产床上，“你真是要惯坏女儿了，到时候取个小名，一个叫贵，一个叫真贵。”
她怀的是双胞胎女儿。
因为怀双胎实在是累，后期肚子就跟吹气球一样，一天一天的长大，圆滚滚的像是个球。
后期，姜佳宁整夜整夜的睡不安稳，一夜要醒好几次。
她翻身的时候都很难，薛凛安本就睡觉轻，再加上心里装着她，她一翻身，他都能察觉到，也一整夜都陪着她。
幸而于佳薇提前就给姜佳宁打过预防针了，好在胎儿都不是太大，尽管这样，也决定提前剖腹产。
剖腹产手术没叫薛凛安陪产。
姜佳宁打了全身麻醉之后，这个手术过程倒是没什么太大痛处。
只是剖腹产之后……
痛的她几次都差点掉眼泪。
她还属于能忍痛的。
她躺在床边，对一旁的靳墨瑶道：“姐姐，我其实是很能忍疼的。”
现在这么一点疼，她就能泪眼婆娑了。
靳墨瑶笑了。
她在手机上给她写了一行字。
【因为你有薛凛安了。】
因为有了依靠，不再需要独立，有人分担了。
靳墨瑶知道，妹妹遇上了真正爱护她的男人，这一生，她也可以放心了。
当姜佳宁被推出来，薛凛安去亲吻她的眼睑，“老婆，辛苦了。”
在双月子里，在姜佳宁的要求下，薛凛安对两个小女儿喂奶以及换尿布的全程参与。
叶芷澜在一旁说：“男人，不用做这些。”
姜佳宁蹙了蹙眉。
她还没开口，薛凛安先将女儿从婴儿车中抱起来，托着她的小脑袋给她拍嗝。
“我觉得男人也用。”
叶芷澜：“……”
事后，薛凛安对姜佳宁说：“我妈说的一些话，你只管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要多做理会。”
姜佳宁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搂着他的脖子，“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薛凛安给两个小女儿取了两个叠字小名。
大女儿叫团团，小女儿叫恩恩。
团团取自团圆的吉祥之意，恩恩取自上天的恩赐。
团团比恩恩要早一分钟出生。
团团长得像爸爸，而恩恩更像妈妈。
小团团和小恩恩满周岁的时候，小雨点凭借着一己之力，打了两个比她高一年级的大块头女生，对方的家长找上了门。
小雨点初一。
周景润在国外出差，临时没办法过来。
电话自然就打到了靳墨瑶的手机上。
靳墨瑶临时给剧院舞蹈团的团长请了假，过来学校处理这件事。
监控视频之中，的确是小雨点先动的手，而且现在很明显，另外两个女生的伤势要更重一些。
靳墨瑶打手语问小雨点：“为什么？”
小雨点长时间和靳墨瑶住在一起，看周景润打手语，也都学会了。
小雨点低着头没说话。
前面其中一个女生的家长向前走了一步，看着靳墨瑶不会说话，话语就多了几分轻蔑。
“你是哑巴？”
靳墨瑶在手机上打字：“很抱歉，有多少医疗费，我们会赔偿。”
其中一个家长笑了起来。
“赔偿？你们赔偿的起么，我女儿的医疗费精神损失费，我的误工费。”
最后在校方的协调下，靳墨瑶给赔偿金，周欣悦免除口头上的警告，要求在家里反省两天，但是经过协商，不记入档案。
靳墨瑶错后两步和班主任老师交流。
周欣悦便先出来了。
她身影站的笔挺，抬头看了一眼葱绿的树梢。
前面，那个大块头的女生朝前面走，跟一边的同学说：“怎么样，我说对了吧，那就是周欣悦后妈吧，是个哑巴，听说还是个舞女……”
“啧啧，夜场上班的？”
“听说是，而且她那个后妈好像以前在别人的婚礼上割腕自杀过……”
“喂。”
两人正在交谈，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开口。
她回过头来。
周欣悦一巴掌扇了过来。
“嘴巴不干不净的嚼舌根，早就该撕了！”
班主任和靳墨瑶话都没说完，就听见外面的吵闹声，急急忙忙的就跑了出来。
半个小时后。
靳墨瑶带着垂着脑袋的周欣悦从学校里走了出来。
她叫周欣悦上车，打手势问她：“你想吃点什么？”
周欣悦转过头来：“你不问我为什么打她们？”
靳墨瑶笑了笑：“你会说么？”
周欣悦：“不会。”
靳墨瑶耸了耸肩，“那就不必说了，少女总会有自己的小秘密的。”
周欣悦：“你有秘密吗？瞒着我爸的？”
靳墨瑶点头，“当然有。”
周欣悦：“那我也有。”
车辆开动起来。
景色被车窗都抛在后面。
周欣悦没告诉靳墨瑶。
她在学校里面打那两个人，是因为她听见了他们在打赌。
用靳墨瑶打赌。
说那么难听的话，她就该直接上去去撕烂对方的嘴，哪怕是记处分。
吃过饭后，靳墨瑶去收拾碗筷。
电视上放着的是一段剧院演出。
靳墨瑶的手机响了起来。
周欣悦看见上面写的是“宋团长。”
她知道靳墨瑶因为不能说话，熟知靳墨瑶的人，都不会打电话。
现在这个宋团长……
周欣悦先帮她接了。
宋团长：“靳墨瑶，你知道你今天临时罢演，给舞团造成多大的损失吗？电视直播！出一点差错你担待的起吗？！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周欣悦听完这话，就已经大概知道了。
今晚，的确是靳墨瑶主演的一个舞剧。
可靳墨瑶却为了她的事情，失去了这次主演的机会。
周欣悦拿着手机朝着阳台那边走过去。
“你好，宋团长，我妈是因为我的事才没能上场……”
她处理完这事，还把手机放回在原处，看着电视上的表演，就觉得这个主演跳舞真是难看。
靳墨瑶走出来，周欣悦就把电视关了。
“我去写作业。”
临睡前，进模压给周欣悦热了一杯牛奶，打手语：“早点睡。”
周欣悦：“妈。”
靳墨瑶忽然一滞。
周欣悦卡了一下壳，“那个……你也早点睡。”
靳墨瑶笑着点了点头。
她嘴角向上轻轻地扬起，转身的时候，手指在眼角轻轻的揩了一下。
她带上门，给周景润打了一个视频。
她每一个手语都打的认真，凝着自己的丈夫。
【景润，女儿开口了。】
姜佳宁就曾经说过。
人心都是肉长的。
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